哥,他卻頭殼壞掉,害我失去鬥志。”
“嘉凱,你太輕敵了,你以為躺在那裡就能當總經理嗎?”
“我們不是拿多數股嗎?爸爸,你安心坐在家裡,明年董事長改選,你就直接坐上去,然後任命我當總經理吧。”
“事情沒那麼簡單。沈光雄發了狠,擺明拿蕭昱飛當接班人,誰知道他會使出什麼手段?!以前看在二姐的面子,我不拉下昱翔,可是姓蕭的小子是外面偷生的……”吳慶國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讓女兒穿上保暖的背心,眼珠子一轉。“嘉璇,你不是和蕭昱飛很熟?你負責去探他的訊息。”
“嘿嘿,美人計呀!”吳嘉凱精神一振,從沙發坐了起來。
“爸,哥,你們在說什麼?”吳嘉璇早就被他們磨到沒情緒了,淡淡地說:“我和他完全不熟,又在不同部門,怎麼探?”
“為了拿到翔飛,你要想辦法啊,不要老是辜負爸爸的期望!”
“爸爸,你有那麼多公司,為什麼一定要拿到翔飛呢?”
“我還不是為了你們!為了我們吳氏家族!”吳慶國的聲音又高亢起來。“哼,當年我四處奔波,花了好多工夫籌辦『凱旋』,結果因為資金問題,你們阿公竟然把董事長位置送給沈光雄,公司也改名字叫『翔飛』。你們說說啊,我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爸爸,你就是斤斤計較,不懂得深呼吸,這才會中風。”吳嘉璇低頭幫父親拉上背心的拉煉。
“你!氣、氣、氣、氣死我了!”吳慶國瞪著女兒,想要找柺杖敲人,卻摸了個空,原來早就被女兒擺到十公尺外的牆邊了。
吳嘉璇起身。“爸爸,我去幫你拿中藥。哥,你幫爸爸量血壓。”
吳嘉凱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血壓計腕帶,拉開來,接過去,完全不知從何用起,只好扔回茶几,笑說:“還是女生細心,等嘉璇回來再量。”
“忤逆的死查某囝仔!我才不給她量血壓!”
吳慶國氣沖沖地靠上女兒幫他墊好的靠枕,順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橡皮球猛捏。
他大概忘了,那顆橡皮球也是嘉璇為他準備的貼身復健小工具喔。
心情有點煩。吳嘉璇緩緩踱步,讓夏日陽光曬暖她的肌膚。
一離開家,她就不再去想那些紛紛擾擾的恩怨了。
原以為,她可以一輩子“躲”在美國,不再回頭,卻因為爸爸的中風而讓她回到了原點。
但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她了。八年來的生活歷練,讓她學會了不再依靠父母和他人,所以即便是同樣從原點出發,她相信自己將會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
走進熟悉的“想飛藝廊”,她點了一杯拿鐵,坐在靠窗的座位邊曬太陽,看著小庭園裡的花草,靜靜地享受她的午後時光。
這裡的主人好久沒有換新畫了,但結合畫廊和咖啡店的浪漫氛圍,還是吸引了不少藝文工作者在此聚集。
“到底這個SKS是誰?你是藝評家都不知道?”隔壁桌在聊天。
“我要是知道,就搶著當他的經紀人了。他畫得那麼好,卻是不參展也不賣畫,擺在這裡好像在開美術館——嘿!你當店長的,真的不知道SKS是誰?”
年輕的店長送上咖啡,笑著回答:“都被問過一萬遍了。我真的不知道啦!我老闆會送新畫來換舊畫,我問他SKS是誰,他說是他親戚,就這樣。”
“喔,這裡以前好像只是畫廊,沒有賣咖啡?”第四個聲音出現。
吳嘉璇心一跳,猛一抬頭,看到隔了兩張桌子正拉開椅子坐下的他。
蕭昱飛也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她,屁股懸在半空中,一時坐不下去。
店長繼續回答問題,興奮地望向吳嘉璇。“是那位小姐的建議喔。她常常來這裡看畫,我本來只是看店的工讀生,兩年前她說可以試試複合式經營,這樣才有收入,也能吸引更多人來看畫。我跟老闆說了,老闆過幾天就重新裝潢了。”
“這位小姐貴姓?”藝評家熱烈地看著吳嘉璇。
吳嘉璇微微一笑,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又轉身看外面的陽光。
既然畫家隱身幕後,她也樂於當一個無名的支持者。
但是,他回來了,她不應該再來,想飛藝廊已經變成她的“危險場所”。
她拿起帳單到櫃檯付帳,儘可能地保持從容的姿態離開。
或許是午後的陽光炙熱,外頭的人行道沒有幾個行人,她走著走著,突然感到些許孤單,就站在路口,考慮著該向左走還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