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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郡和汝陰郡的交界處,做出了即可南下渡淮,亦可西進豫州之勢。

董純到達蘄縣後,馬上向武賁郎將梁德重詢問叛軍動向。

武賁郎將梁德重南下速度並不快,雖然他根本就沒把一群小蟊賊放在眼裡,但譙郡發生的一連串變故過於匪夷所思,過於詭異,不是一群普通小蟊賊能幹出來的事,尤其在東征即將開始之際,此事就不能不讓他想得多一些,想得深一些,不能不讓他聯想到東都激烈而複雜的政治鬥爭。

左驍衛將軍董純之前曾受到東都皇統之爭的連累,但幸運的是,關隴貴族集團中的隴西人和關中人為了保住齊王楊暕,聯手抗禦對手的“攻擊”,而皇帝為了東征的順利進行,也需要維持東都政局的穩定,董純因此僥倖逃過了一劫。董純是隴西系的中堅力量,又坐鎮彭城手握重兵,這始終讓東都的某些人如芒在背,處心積慮要打擊他,所以梁德重有充足理由認為,譙郡劇變的背後,藏有東都伸過來的黑手,在不明究裡的情況下,還是謹慎為好,以免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然而,事態的發展越來越嚴重。梁德重尚未到達蘄縣,便接到了永城鷹揚府全軍覆沒、鷹揚郎將費淮陣亡、鷹擊郎將王揚失蹤的訊息。這個訊息太令人震驚了,一群蟊賊竟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沒有人相信。去問問通濟渠兩岸的黑道賊人,問他們信不信,他們肯定不信,梁德重就更不信,但事實就在眼前,他甚至親自去勘驗了大澤鄉戰場,最終不信都不行。結論只有一個,叛賊中有“高人”,有擅長謀略之士,此人具有豐富的戰鬥經驗,而這種人只會出自軍隊,且出自戰事頻繁的邊陲軍隊。國內和平已久,國內諸鷹揚連訓練都荒廢了,更不要說上戰場打仗了,根本培養不出這種人。

此人是誰?因何出現在通濟渠?又因何聚眾叛亂?譙郡所發生的一系列變故,如果均出自此人的策劃,其目的又是什麼?梁德重把自己對叛賊的一些看法和盤托出。

叛賊越厲害,形勢越惡劣,對董純來說就越棘手,其所承受的壓力就越大。看到董純緊鎖的眉頭,鬢角上的白髮,梁德重不禁暗自竊喜,心災樂禍。他是關中人,在軍方屬於根正苗紅的關中系,不過樑氏在關中只能算是三四流貴族,其身份地位的限制導致他上升空間十分有限,做到武賁郎將已是極限。既然升官加爵都指望不上了,那就專心賺錢發財了。

彭城是個好地方,富裕,梁德重到了彭城就一門心思想發財,無奈他的上面還有個董純。董純在仕途上還有上升空間,假若齊王楊暕能入主東宮做了太子,將來繼承皇統登基稱帝,論功行賞,董純最起碼可以做個衛府大將軍,所以董純潔身自好,嚴於律己,對手下也管束甚嚴,由此導致梁德重的發財願望也就落空了。梁德重當然怨言滿腹,巴不得董純離開彭城,這樣他就可以甩開膀子“大幹一場”了。

梁德重有意誇大叛賊的實力,有意提醒董純,這些叛賊的背後可能有東都的“黑手”,有意加大董純所承受的重壓。

董純暗自冷笑,把梁德重的齷齪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梁德重也是一位年過五十的衛府老將了,到了這把年紀,坐在這個位置上,都不再是單純的軍隊統帥,或多或少在本派系內都有一定的話語權,都要涉足本派系的政治決策,所以諸如像譙郡突發的這些惡**件,其背後可能隱藏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根本瞞不了梁德重。從梁德重的立場來說,叛賊是一定要剿的,但怎麼剿,那就要動腦子了,首先要謹慎,其次要明哲保身,這樣一來,把叛賊趕過淮河,或者任由叛賊渡淮南下,禍水南引,是最好的辦法。一箭未發,他就完成了剿賊任務,既沒有得罪任何一方,亦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風險,對上對下都能交代,皆大歡喜。

梁德重高興了,董純就受罪了。董純若想將功折罪,就必須把叛賊剿留在本鎮戍區內,親手把叛賊剿殺了,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不惜冒任何風險,只是如今有了梁德重的掣肘,他的決策恐怕很難得到不折不扣的執行。

“不能讓叛賊渡淮南下。”董純的口氣很嚴厲,不容置疑,“叛賊渡淮南下,便是左驍衛府的失職,為此承擔責任的不僅是某,還有你。”

面對董純的嚴正警告,梁德重不以為然,他手撫灰白長鬚,慢條斯理地說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目前我們對叛賊瞭解太少,諸鷹揚倉促圍剿,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重蹈費淮敗亡之覆轍。費淮和永城鷹揚府的全軍覆沒,我們尚可找到向聖主和衛府解釋的理由,但假若我們再敗一次,如何解釋?”

梁德重避重就輕,既沒有肯定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