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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或者向濟北方向逃竄;遠離齊郡;擺脫張須陀的追殺;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殺齊郡首府歷城;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秦瓊命令衛士開啟地圖;鋪在地上;俯身細看。

“阿兄;河北賊此舉;是不是聲東擊西?”羅士信皺眉說道;“如此危局下;河北賊若有壯士斷腕之決心;以犧牲老弱婦孺來掩護其主力渡河突圍;我們豈不上當中計了?”

秦瓊沒有說話;目光盯在地圖上的濟水河南岸;若有所思。

“明公在書信中說;昨日凌晨白髮賊悄然抵達了章丘戰場;當時形勢對我們很不利;若三路反賊大舉進攻;我們必遭重創;幸運的是水師封鎖大河水道的訊息突然傳來震驚了河北賊;動搖了河北賊的軍心;以致於戰局驟然顛覆。”秦瓊看了羅士信一眼;冷聲說道;“目前的齊郡戰場上;河北賊不重要;長白山諸賊亦無足輕重;真正決定戰局走向的是白髮賊;真正威脅到歷城安危的也是白髮賊。”

“以白髮賊的實力;根本拿不下歷城。”羅士信嗤之以鼻;對歷城的堅固防禦非常自信。

“歷城並不是白髮賊的目標;而是用來改變齊郡戰局的手段。”秦瓊舉起手中馬鞭;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圈;圈中正是歷城;“不出意外的話;此刻白髮賊正在向歷城狂奔;準備在華不注山、黃台山一線接應撤到鵲山的河北賊;而長白山諸賊看到我們在濟水南岸追殺河北賊;東萊水師卻蹤跡全無;必然要殺個回馬槍;再次攻打章丘;攻佔臨濟;然後在濟水南北兩岸同時給河北賊和白髮賊以有力支援。”

羅士信望著地圖;神情漸漸凝重。

若戰局發展如秦瓊所推演;則河北賊是不是聲東擊西;是不是壯士斷腕;其主力是不是要渡河突圍;對張須陀和齊郡官軍來說的確不重要;因為齊軍再一次陷入了困境。現在齊軍若打鵲山之敵;則白髮賊、長白山諸賊必然會從南北方向包抄夾擊;齊軍若渡河返回歷城;不但會遭到白髮賊的正面阻擊;還會遭到河北賊和長白山諸賊的東西夾擊;齊軍若調頭再打臨濟和章丘;意圖先行擊敗長白山諸賊;則正中賊人奸計;歷城有失陷之憂;因為賊軍雲集歷城城下;齊王楊喃便有了充足的藉口進軍歷城;等到齊王楊喃到了歷城城下;還有誰能阻止他進入歷城?

白髮賊陰險狡詐;這一招太厲害;既“幫助”了齊王楊喃;又打在了張須陀的要害上;還讓兩支剿賊的官軍主力因此深陷內訌之危;一旦張須陀和齊王大打出手;自相殘殺;則齊郡局勢必然失控;而賊人漁翁得利;笑到了最後。

“某可以斷言;這個白髮賊肯定是齊王的人。”羅士信忿然說道;“以齊王之實力;剿殺一個白髮賊;不但屢剿不平;賊勢還越剿越大;豈有此理?當天下人都是瞎子?”

“莫要胡說。”秦瓊厲聲喝止;“以你之言;長白山諸賊屢剿不平;北海、濟北諸賊蜂擁而起;豈不都是明公之罪責?難道說;明公與賊人也有互通聲氣之嫌?”

羅士信面紅耳赤;羞惱不已;但找不到反駁之辭;張口結舌了。

“如今奈何?”羅士信問道;“是否派出斥候沿漯水一線追尋敵蹤?河北賊若想以最快速度渡河;必然選擇祝阿津口;我們沿漯水追蹤;必有所獲。”

秦瓊想了一下;微微搖頭;“剿賊之功;能否相抵失去歷城之罪?”

答案不言自明。羅士信十分鬱悶;忍不住質疑道;“阿兄因何斷言齊王一定要拿下歷城?齊王來齊郡是剿賊;是戡亂;而不是做齊魯之王。”

秦瓊苦笑;問道;“明公在齊王眼裡算得了甚?明公在聖主眼裡又算什麼?明公在東都又有多少份量?”

羅士信啞口無言。

張須陀在齊郡是官場老大;但在齊王楊喃的眼裡;張須陀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而在聖主和東都政治大佬們的眼裡;張須陀就更不堪了;所以齊王楊喃要拿下歷城;要控制齊魯地區;根本就不是張須陀可以阻擋的。這是事實;但聖主和東都卻“視而不見”;為什麼?說白了就是齊王一旦控制了齊魯地區;聖主和東都顏面受損;權威受到了挑戰;然而迫於各種原因他們又沒辦法懲治齊王的情況下;就只有犧牲張須陀了。張須陀不願“束手就擒”;要自救;於是想方設法把來護兒和周法尚拖下水;但這兩位都是東都大佬級的重臣;政治智慧之高可想而知;豈肯中了張須陀的奸計?結果周法尚是來了;水師也出動了;也給了張須陀以支援;也改變了齊郡戰局;該做的他都做了;但不該做的他絕對不做;他就是不登陸;不上岸;堅決不淌齊郡這潭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