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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部分

九月初八,七水泊,磧東南牙旗。

叱吉設阿史那咄捺被眼前的密報震驚了。

安特爾再報,初五,刀帶著選鋒軍離開了懷荒,裹挾著邊市上的所有商賈和物資北上急進,兵鋒直指閃電河。同日,刀的後續大軍抵達燕子原,至此其所屬軍隊全部出塞,據估計總兵力大約在六萬到八萬之間,容整齊,裝備精良,將士們看上去也是訓練有素,士氣高昂。安特爾感嘆,他已經高估刀的實力了,但事實上刀的實力之強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連想像都想像不出來,一個反賊如何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造出一支如此強大的軍隊?到底用了什麼驚人手段?奇蹟是如何創造的?

另外,安特爾還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正是因為這個秘密的存在,安特爾才不顧個人危險再度傳出密報。

在刀的後續大軍抵達燕子原時,安特爾有一個匪夷所思的發現,這支軍隊的統帥竟然是中土聲名顯赫、權重一時的建昌公李子雄。當時他就驚呆了,難以置信,腦海中一片空白,思想完全紊亂,感覺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安特爾頻繁往來於南北之間,積極為牙帳收集情報,對李子雄其人非常瞭解,知道他是中土最為炙手可熱的大權臣楊素的忠實部下,是中土軍方的十二大衛府將軍之一,還曾擔任過民部尚書入主中樞參與決策,前年因捲入齊王“失德”一案而倒臺。如此一個權臣,即便倒臺了,他在政治上的影響力也依舊難以估量,他的身份地位也依舊顯赫,怎麼可能會自甘墮落、自毀清白落草為寇?

據刀的親信說,去年年底李子雄復出,率軍參加遠征,然後便與楊玄感一起策劃和發動了今年夏天的兵變。兵變中,楊玄感攻打東都,而李子雄坐鎮黎陽,不久即被齊王擊敗,走投無路之下遂避難於刀的軍中。與李子雄一起逃亡的權貴還有不少,其中不但有皇族子弟,還有一些當今中土中樞重臣的子弟。如今他們都在刀的軍中統率軍隊,與刀一起出塞,並肩作戰。

這個秘密說明了什麼?說明刀的的確確是中土朝廷的人,刀的軍隊有中土朝廷的支援,刀出塞作戰是為中土皇帝衝鋒陷陣,為中土的戰略目標而浴血奮戰。如果想得更深遠一些,想象力更豐富一些,這支出塞作戰的軍隊裡肯定有中土衛府的精銳,而這些精銳軍隊就由李子雄和那些“逃難”的貴族子弟所統率,他們舉著刀的大旗,藏在刀的軍中,忠實執行中土皇帝的命令。

而這有力證明了牙帳之前對刀出塞的動機、目的的判斷是正確的,只是,刀的軍隊有如此之多,實力有如此之強,中土朝廷給他以如此有力的支援,其目的難道僅僅就是為了牽制磧東南的突厥人?

很快,不等叱吉設阿史那咄捺相請,夾畢特勒阿史那思摩和俟利發史蜀胡悉就匆忙趕來。

安特爾這個大漠巨賈誰都不敢得罪,每次密報都直接呈送給他們三個人,唯恐被人記恨,但這次情報太重要,太機密了,僅憑他本人不可能獲取,唯一的解釋就是刀告訴他的,透過他這個渠道來告訴牙旗裡的三位權貴。如此一來,刀的動機就複雜了,首要懷疑的就是情報的真實性,至於其他的,比如是否有蓄意挑起牙旗內部矛盾之目的,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三個人心急火燎、焦頭爛額已經顧不上鬧矛盾了。

俟利發史蜀胡悉一口斷言,這個情報是假的,是刀的疑兵之計。

“我對刀太熟悉了,知道他這些年費盡心機、絞盡腦汁都想幹什麼。”史蜀胡悉冷笑道,“他********要報仇,但他要殺的人太多了,不僅僅是我們這些當年圍殺他的人,還有當年那些出賣他的人,而那些人都在長城裡面,高居廟堂之上,他怎麼殺?當然,他在塞外無立錐之地,轉而回中土舉旗造反也可以理解,只是,如果他在中土有七八萬人馬,有為禍一方的實力,他還會出塞作亂?所以我認為這就是疑兵之計,就是恐嚇我們,讓我們畏懼,不敢打,於是刀輕而易舉就達到了牽制之目的。”

阿史那咄捺面無表情,心裡卻是暗自憤恨。史蜀胡悉與刀之間仇怨甚深,對刀非常瞭解,知道刀出塞就是衝著他來的,但史蜀胡悉卻輕描淡寫,蓄意無視,張嘴就胡說,擺明了就是要借阿史那咄捺這把刀去殺人。

“茲事重大,關係到磧東南之穩定,部落之存亡,我們必須小心謹慎,不可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大意。”阿史那思摩語含雙關地說道。

“你所擔心的無非就是裴世矩,認定刀的背後就是裴世矩,刀的所作所為都源自裴世矩的授意。”史蜀胡悉抬手搖了搖,“你們都知道,當年出賣刀的雖然不是裴世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