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多年輕人,至今無法想象自己父母上床的畫面。
當看到現實的畫面撕去了所有用鏡頭、文字和線條修飾堆砌的美感,那種幻滅的衝擊感特別強勁,毀天滅地的成為人生陰影。
“你怎麼能跑這麼快?”
身後傳來徐遠桐的聲音。
眼看他走過來,奚溫寧低下頭,目光落在他的腳踝處,又像沒有什麼聚焦,淡淡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徐遠桐看住她。
路燈下一張小臉淨白,臉頰帶著微微的粉,紅唇翹著,有點夸姣。
“你以為你能跑去哪裡?”
“……”
見她沒了應答,一張小臉不自然地蒼白,也不像是被凍的。
他很淺地笑了一下:“抱歉,讓你嚇到了。”
“……你拒絕她了啊?”
“不然我能在這裡?”
“……”
奚溫寧臉色實在不好,他很無奈,修長的指節蜷起,在她臉頰處輕輕颳了兩下,這樣的姿勢帶著一些寵溺和縱容。
聲音裡也有種不易察覺的溫柔。
奚溫寧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點。
她嚥了咽口水,才說:“我連小黃片都沒看過呢,就上次你那破漫畫,我瞄到幾眼,已經夠嚇人了。現在突然讓我看到活春宮,有點接受不了。”
“嗯。”他很能理解的樣子,“沒什麼好怕的。”
徐遠桐說話的時候,路旁有車子打著燈堪堪閃過,一明一暗,映在他臉側。
“‘性’的本身,應該是適度的、讓你感到快樂的,你不用害怕它。”
奚溫寧沒意料到他會和自己談這個話題,皺眉抬頭,終於與他一雙清湛的眼眸對視。
“假如,你沒有辦法坦然接受它,那它只會為你徒增單方面的苦惱和隔閡。”
徐遠桐的聲音平和,超乎年齡的理智。
“‘性’是比愛更直接了當的東西,它就是原始的,衝動的,不可抗拒的。但愛要曖昧多了。所以我們才會用愛來束縛性。”
奚溫寧咬了咬唇,緊張了,伸手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他疑惑地看著她,就在這一霎,覺得心裡很多情緒不像是自己能控制了。
觸電過猛,有些短路。
過了幾秒,她才問:“那對你來說,愛是什麼呢?”
“要是我能說明白,它就不曖昧了啊。”
她聽著有點喪氣,大概縱使天才,也意識不到這樣的對話對她來說有多曖昧。
徐遠桐抿住唇角,稍後,才淡淡地說:“大概愛是崇拜,是依賴,也是佔有,是害怕孤獨,也是一時的孤注一擲,或者玉石俱焚。”
奚溫寧覺得這種說法也好聽,終於是笑了:“所以,你才會說這種東西不靠譜,是嗎?”
徐遠桐卻瞥了一下眼,若有所思。
“不,當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內心就會有答案。”
“愛也好,性也好,只要遇見那個對的人,大概就會迎刃而解,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解法。”
它就會指引你,不必去想,內心也會有答案。
奚溫寧怔怔地聽他說著,方才顫抖的雙手已經安靜,兩人邊說邊往家走,在外人看來,更像是一對校園小情侶在壓馬路。
徐遠桐從書包裡拿出那杯抹茶拿鐵,因為怕涼的太快,還用他的一塊毛巾抱著。
這時候拿到她臉龐,蹭了一下:“抹茶拿鐵都冷了,小傻子。”
那麼問題來了。
……她是喜歡徐遠桐的吧?
奚溫寧接過飲料,眼皮一跳,意識到自己內心的這個問題,雙頰唰地發燙。
她只好急忙地瞎找話題:“你這人真的很奇怪啊,遇到校花在你面前……脫衣服,你都能這麼淡定,還談兩性知識。”
徐遠桐沒說話,靜靜地望著遠處灑落的月光,清冷的氣息瀰漫在整條街區,像是將兩人漸漸地圍住,隔離人群。
“如果鄔明君真的明白她在做什麼,那我也沒什麼好批判她的。”
奚溫寧戳入吸管,嘴裡是甜甜的抹茶味,內心也跟著泛甜。
忽然就覺得這人真和任何同齡的男生都不一樣。
也許換做別的男生,不是欣然接受,就是覺得輕挑和厭惡。
但他兩者皆非。
他說,這只是我們價值觀不同。
或許那女孩只是對待“性”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