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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到如今的地步,再難回頭。
緩緩抽出君子劍,劍鋒挑起,指向李靖。
“你可想一戰?”
周繼君問道。
李靖沉默,半晌,他揶揄的一笑。
“從我踏上東勝神州那日起,這一切便已註定,不用再戰了。你取得我性命後,以你的身份,大唐唾手可得,只不過,你可知什麼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李靖意味深長的說道,他看了看天色,正值晨時,可對他來說,卻已至黃昏。
“等你做了孤家寡人,你自然會知道。君公子,我生時雖報不得大仇,可我死後,卻能看著你成為孤家寡人,就和今日的我一般,如此足矣……”
君子劍毫不留情的斬落,鮮血從裂開的脖腔噴出,濺灑一地。
拭劍,收劍,李靖一死,大唐再度成為無主之地,可只要千千萬萬的百姓不死,那大唐的國祚自然有大唐的後人來繼承。大唐的後人如今只剩兩個,一個是遠在天吾山的碧華公主,另一個便是她肚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隆隆佛音傳來,周繼君抬頭,就見大唐上空揚起一陣沙塵,沙塵若雲霾傾天,若細細看去,就會發現那些沙礫成人形,有頭有臂有手有足,且神情各異,轉眼間就向西牛賀州飛去。一顆沙塵從周繼君腳邊飄起,也隨著佛音遠遠飛去。
“送聖……原來是將東勝神州的死靈送往西牛賀州,抹去前世記憶,重新為人……或者為妖。”
周繼君低聲喃喃道。
“這樣一來,西牛賀州人口劇增,聖人那一局定會無比熱鬧。”
另一道聲音響起,周繼君皺了皺眉,余光中,面容寡淡的青年站在溪水邊,笑盈盈的看著周繼君,他的手中拎著血淋淋的一物,赫然是那顆原本屬於勾陳的天帝神位。
青年神色有些萎靡,腳步踉蹌,臉上的鮮血尚未洗去。和玉皇、后土搶奪天帝神位,又怎會不負傷,可能從兩方天帝手中搶下天帝神位,就算身受重傷亦讓他名動天地,可週繼君打量半晌,搜腸刮肚,怎麼也想不出這世間哪裡還有這樣一個年輕強者。
“你是何人?”
周繼君冷聲問道,他推衍天機,縝密佈局,水陸大會上一切大小變數幾乎都已算盡。天吾山勢力中,除了周繼君,尚有赤尻馬猴和水麒麟通曉天機命數,三人合力,就算比不上聖人,可也能壓過陸壓一頭。周繼君於深宮斬李靖,也曾想過會遇到某位強者,要麼是沙摩尼要麼是齊天,或者是至始至終未曾露面的千十七。可偏偏來的是這樣一個人,憑此人的修為實力和從兩天帝手中奪食的戰績,足以躋身天地頂尖強者之列,卻是一個陌生的穹天強者。
“我以為你會猜到我的身份,我可是你故人的一個老朋友。”
套著紫色披風的青年笑著道,從頭到尾,那抹古怪的笑意就沒從他臉上消失過,可他笑得愈歡快,周繼君愈發猜不出他的身份。
“罷了罷了,君公子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青年笑容滿面,看向周繼君,眸子深處掠過一絲貪婪,轉瞬即逝。
“聽說公子你諸般絕技傍身,什麼君子劍,什麼君無敵,嘖嘖,不知可否讓本王見識一番?”
不再看那青年,周繼君迴轉過身,向大殿方向走去。
此時他前往朝會,列舉李靖的罪狀,借碧華之勢,再憑他“世間神仙”的身份,至少能得到一半朝臣相助。屆時率領大唐鐵騎南下,再得羅通明裡暗裡相助,以疾風驟雷之勢,兵行險招,東勝神州唾手可得。至於那閣樓席位,諸強皆在爭奪,周繼君堪堪能偷得空子,用嗜天魔尊的身份再毀去兩三。陸壓、通風等詭道強者被山中老猴以及水麒麟聯手遮掩天機,定算不到周繼君會如此大膽,水陸大會結束之日,便是君臨東勝之時。
周繼君正躊躇滿志,心情激昂,哪還有心思去理那個青年,眼前忽地晃出一條人影,青年笑盈盈的攔住去路,似想說什麼。
面色冷凝,周繼君閃身避開,就欲奪路而去,耳邊忽地傳來青年幽幽的聲音。
“公子還記得南柯國否?”
聞言,周繼君先是一愣,而後心頭猛地一跳。
南柯國,虛柯……
還未等他深想下去,身邊泛起深紫的海潮,彷彿無窮無盡的夢靨傾盪開來,周繼君置身汪洋大海,好似浪尖小舟,顛簸難平。
“只憑四成道力就讓你陷了進來,虧得那頭喪家之犬說你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