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已經被逐出了黑龍堡,這件事情,似乎已經過了很久,至少清風覺得過了很久。
江湖上,普通江湖中人在謾罵清風,試圖圍剿魔頭時,從來不需顧及聲勢鼎盛的黑旗堡。
但更可笑的,那些真正有實力去除魔的,從來沒有把清風獨列出黑旗堡。
沒有實力的人,毫無顧忌,在叫囂,卻終究一次又一次被送去重生,直到雙腿顫抖。
有實力,亦或者有足夠勢力的,在想到那襲於血海中飄蕩的清風時,總會先想到一襲孤立在巔峰的白影。
清風醉了,所以殺。清風忘了,所以殺。清風累了,所以殺。
清風的殺氣,早已經突破一千萬,早已經獲得初次屬性加成,但清風依舊在殺。
清風,依舊在等待著那道記憶中唯一清晰的白影召喚自己。
白影是破綻,卻是清風願意留下的破綻。
每個人心中都有美好,理性極高,感性不低的清風,同樣如此。
但是清風心裡,只有唯一的美好。
那是,將他從黑暗的深淵中,帶向光明的美好。
清風不喜歡陽光,但卻嚮往陽光。清風喜歡,站在那高大白影身後的陰暗中,看著身邊的明媚。
…………
小山崖下,樹林依舊濃郁。
濃郁的樹林裡,有一座早已破敗的草廬。
草廬中,是一張粗製濫造的石桌。
石桌上疊放著幾本書。
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下,書的價值,本應該同樣低廉。
然而,當先一本書封面上三個大字,已經是如此奪目。
《連城訣》。
竟然是江湖中人人夢寐以求的絕學劍法,《連城訣》!
太瘋狂了!
更加瘋狂的,每隔一段時間,在這張粗製濫造的石桌上,總會出現一些類似的書籍,過段時間,書籍又會消失。
週而復始。
即便不都是絕學,即便只有很少的絕學,這簡陋的草廬,已經足以讓江湖中九成九的人,為之瘋狂。
千里之外,黑旗堡中,楚翔斜躺在主座之上,看著手下送來的資料,看著資料中夾雜著的一張畫像,默默無語。
良久,一襲白影踏出了大殿,白影踏出大殿的次數似乎比以前頻繁了許多。
空蕩蕩的大殿中,一陣春風捲過,已經又是一年,春天。
一張普普通通的宣紙,迎風起舞,宣紙上畫著的,是一名素裝少年。
畫,並不是很好,少年的容貌,完全看不清楚,依稀看出,少年似乎很瘦,很瘦。
那面貌不清的臉上,一雙眼睛,為何顯得,如此突兀?
那空無一物的眼神,為何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我能給你的,只有這麼多。但是為何,我的引導,明明並非如此,而你卻偏偏踏上,那條道路。巧合,還是必然。”
誰的心神,在空氣中彌散,徘徊。
一名白衣男子,漠然坐在京城悅來客棧中,客棧裡原本吃喝歡笑著的人,俱都被一劍封喉。殺人的,自然是楚翔,白衣從不濫殺無辜,至少在江湖人眼中如此,但今天,偏偏動手。因為他的心情,很不好。
我在苦惱,而你們卻在笑,豈不是該死?
該死,的確該死。
楚翔取出腰間的欲質酒壺,一口灌下,酒中淡淡的香氣,沁入肺腑,直入骨髓。
這時,屋外傳來連綿慘叫,片刻後,慘叫聲止,一朵紅雲飄入屋內。
即便少了往昔的暗器破空聲,僅僅那淡淡的,醉人的餘香,已經不難猜出來人是誰。
“呵呵呵呵呵,為什麼,殺人了。”
喜兒取出自己腰間掛著的扁平酒壺,飲了一口飄渺無痕,因為往昔那總會為自己斟酒的男子,如今只顧獨飲。
“想殺就殺,螻蟻罷了。你殺人,需要理由嗎?”
楚翔漠然回答,目光卻冷冷的盯著喜兒,心下總覺得,清風沒有按照預料領悟無我,反倒好似要進入瘋子般的忘我,一定有喜兒一份功勞。
“呵呵呵,楚翔,為什麼,你總要,惹我生氣。清風,不是我毀的,呵呵呵呵呵。”
楚翔聞言,默然。
喜兒不會說謊,但楚翔想不出,此刻江湖中還有哪個和清風有交集的高手,領悟的是忘我意境。
說實話,到目前為止,楚翔依舊不明白意境是什麼,就像小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