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果然如傳聞所言,甚為寵愛這姑娘,嬌妻在懷,陛下的人生好快意啊。陛下既然說是夫妻,孤得送一份禮。”他回頭,衝身後喊道,“湛虜!”
眾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氣,天下間能指使神將軍湛虜的,恐怕也只有蒼王了。湛虜依舊一身白衣,俊秀儒雅,就像一個文官。他手裡捧著一個錦盒,緩緩地走上前來,“這是我朝一百名絲紡官聯合制作的錦繡霓裳,錦繡霓裳在我國,只有王妃以上的品階才能穿戴,而取名錦繡,意為摯愛和唯一。是以,君王一般不下賜,下賜也僅能下賜給一人,我王希望陛下能送給自己最心愛的女子,百年同心。”
聶明燁伸手接過,口氣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如此厚禮,朕謝過陛下了。”
姜卓笑著擺了擺手,本來就要往前走,忽而沉吟了一下說,“說起來,這姑娘倒與我朝今次的文狀元有些神似。那可是個一等一的妙人,要不是被下放,孤就把他帶來了,他似乎也認識陛下……”
他那滿是自豪和喜愛的口氣,讓我再也聽不下去。我朝著他直直地跪了下來,喊了一聲,“陛下。”這才敢仰頭看著他。
他看著我,臉上滿是震驚。那雙總是親切的眼眸裡瞬間滾動過很多東西,那是極複雜的感情糅合在一起之後,呈現的一種幽藍。我以為他會大怒,我以為他會拂袖而去,我想了千萬種他的反應,卻沒想到,他只是對聶明燁笑了笑,“陛下好福氣,真是絕代佳人。”說完,他便舉步向前走去,彷彿完全不認識我一樣。
我愣在當場,湛虜笑著看了我一眼,邁步跟上了姜卓。聶明燁彎腰扶我,把我抱入懷中,輕輕地問,“萱兒,你怎麼了?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先去休息,我安頓好蒼王馬上就回去看你。”我已經不能思考,只能惶惶然地點頭。他吩咐陳寧遠把我帶回去,而後也快步追上了姜卓。
他生氣了嗎?他連看我都不想再看我一眼嗎?是痛心我的欺騙和背叛嗎?想起他曾真摯的眼神,溫柔的話語,我的心裡就無比愧疚,雖然跟著陳寧遠回了府,心裡還是想單獨跟他談一談,哪怕得到他的諒解也好。
晚上,聶明燁回來了,對姜卓讚不絕口,我好奇地詢問了姜卓所住的地方,並暗暗地記下。此時,聶明磬來了,說有緊急的事情要聶明燁去前堂商議,兩個人就一起匆匆地離開了。我躺在床上怎麼睡也睡不著,聽到外面街上打更的聲音,一下子坐了起來。心裡想著,今晚一定要找姜卓談一談。
姜卓也住在這個府裡,他不愛熱鬧,就挑了很偏的一間屋子。屋內還亮著燈,窗上印著他的影子,裡面似乎還有說笑的聲音。我鼓起勇氣敲了敲門,他說,“進來。”
推開門,我幾乎是低著頭走進去的,走到書桌前,一下子跪下,匍匐在地面上,“王,我對不起您。”哪怕他大發雷霆,衝我摔東西,甚至罵我幾句,我心裡都好受些。
他沒有說話,只有腳步聲移動了過來,而後他俯身扶起我,笑著看我,那笑容溫暖依舊,“戚姑娘嚴重了,你沒有對不起孤。”
我望著他,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抬起袖子抹淚,“您罵我啊,您生氣啊,為什麼還要對我笑,我欺騙了您,而且我辜負了您的囑託,我拋棄了無冶縣和那裡的百姓,我……我還打算不回去了……”
“得知你是戚璟萱,孤反而高興,你和明皇真是一對璧人。石頭已經把大概都跟孤說了,原來你們所有人,都瞞著孤一個!孤沒有怪你,因為你曾跟孤說過,什麼都比不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美滿。既然你擁有了一段美滿的因緣,孤知道你肯定會義無反顧地陪在他的身邊,說什麼都無用,那孤就祝福你。”他依舊伸手放在我的頭頂,本來舉起來要拍,想了想,改成了輕撫,“你還是適合女裝,也許你不知道,可孤一直都知道你,只是沒有想到你就是戚璟萱。”
沒有細想他話裡的意思,我伸手自懷中掏出那個臨行前他送的結,遞給他,“我辜負了你,這個結還你。”
他搖了搖頭,把結推回來,“這本來就是你的。這個結名叫錦繡同心結,取義兄弟同心,戀人意合。在你的故鄉有一種風俗,男子送男子和男女之間相送不一樣,孤當初以為你是男子就送了你,現在知道你是戚璟萱你也該收下,你可以把它送給你的心上人。”
我的臉一紅,低下頭去,“陛下怎麼知道泰雅的風俗?”
“因為故人。”他的目光渙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笑容,自衣袖內拿出一塊手帕,“孤想,當年在蝴蝶谷,孤遇見的那個小姑娘也是你。小小年紀就談吐不俗,那日你英勇地救下定王孤也知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