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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10章

說她弱,那天晚上他下了死手,要被她往死裡悶,悶死她。

正好她害了病,真要查,別人也查不出什麼,誰知道開始她還掙幾下,後來沒聲了。

死了。

傅忱鬆開手,將懷樂連人裹被往床榻裡脫手一丟。

他喘氣坐著沒多久,下了塌。

又在殿內踱步微息,繞來繞去,實在說不上來胸腔裡什麼地方悶悶地煩,甚至一腳踢碎了擱在牆角的四方凳。

雨水打在臉上,他忽然轉頭往榻上看去,這麼大動靜都沒醒,應該是死了吧。

不就是殺了個小結巴,他莫名悶煩什麼?

許是雨下得太煩人了。

傅忱走過去開啟一看,小結巴渾身汗津津的,瞧著是死了,只是臉白裡透了點奇怪的紅,他探了探她的鼻息。

微弱,但是還有。

她竟然沒死,反而弄巧成拙,而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鬆了一直提著的氣。

小結巴的命真硬啊,她不弱。

雨過天晴幾日,雪停了,而且逐漸回緩起來,覆在漆瓦上的雪開始慢慢化了。

合著雨水順著房簷落下來,落進懷樂的後衣襟裡,溜了進去,跑過的地方都又癢又冷,冰得她慫立起了脖子。

慢了半響才單手去擦掉後頸上的水,擦不著了,才站起來拉衣裳跺腳。

傅忱在不遠處,掀眼皮瞧了一眼,隨即別過臉。

嗤,瞧把她笨的。

做什麼都是慢吞吞的。

那被褥大得很,她洗了得有小半個時辰了罷。

傅忱打量著,似乎就搓乾淨點邊邊角角,外面很多還擱不到盆裡,沒有浸水。

她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傅忱雖然在南梁當質子,表面上總受人欺負,內裡的東西都有暗人幫他打點。

這小結巴好歹是個明面的公主,吃不飽穿不暖,竟然打掃宮侍和浣衣疊被都要親力親為。

不過,早換下來的被褥上染了破掉貞潔的血,如果有負責宮侍收去浣洗,那他睡了小結巴的事情不就捅出去了。

壞不壞事情,會不會生出變故暫且不說,他只覺得丟臉。

嗯,看樣子,她還是個知羞的人,收拾出來也知道揹著他,不給他看見,還知道會汙了他的眼睛。

傅忱換了個姿勢,枕著雙臂,闔上眸子。

鍾官那頭已經打聽清楚,他家室內外都被查了個乾乾淨淨,夠謹慎的人又如何,沒錯都能給他拗點錯。

這年頭,有了錢和權,會愁給人蓋不上莫須有的罪名麼?

何況,鍾官深得宣武帝看重。

他月俸高,站得高,自然有瞧不上他的人。

傅忱已經著人佈置,只差安排好了,再蹲一個下手的契機。

幾日來的心裡堵著的煩悶,也為著傳遞來鍾官的訊息而鬆了一些。

殿內的四方凳不知道為何壞了,拼拼湊湊再難好,懷樂如今只能蹲著漿洗被褥。

腳麻了,就伸手捶捏。

好在殿內有井,入了深秋,井水沒有那麼涼。

只是手腕疼,比腳的燙傷還要疼。

結了痂懷樂怕漿洗被褥的時候泡了水嚴重,還特地包起來,但是剛剛提水的時候,她感覺到傷口裂開了,白色的帕子上面滲出紅色的血。

那天晚上低熱轉成高瘟,燒得特別不好受,懷樂腦子一片空白。

第二日她迷朦睜開眼睛,渾身虛得提不上一絲力氣,身上穿的中衣溼得能夠擰出水。

傅忱什麼都沒說,他眼底烏青,一腳把懷樂連人帶被踢了下去。

她沒有睡在地上,她記得漂亮質子之前是將她攆到了地上,分了一床小被褥。

她昨夜沒在地上睡。

夜裡下雨吹風,壞掉的窗桕邊上飄雨進來積攢了好大一灘水,絨墊許多都被打溼了。

他原來只是嘴上不許懷樂上塌和他一起歇息,入了夜裡,卻也讓她上去了,大被褥也分給了她。

難怪捂得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