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著他的隔離服,刷地一下拉開了,就要鑽進他懷裡,卻被他扭著手臂退開了,“聽話!”他呵道,一邊重新拉上拉鍊。
她伏在被子上,不動了。他聽見她的哭聲,隨著她肩膀一抽一抽傳來,然而這回他沒有抱她,提步離開,又頓住,回頭說:“ 回到拉各斯,照顧RC,和你自己,然後等我。”
蘇葉的哭聲穿透厚牆,在整個實驗室迴響。她完全沒有壓抑自己,將哭聲全部釋放,沒多少氣力,肺活量也沒恢復,一抽一抽,又竭斯底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活,目光失神,年輕的女護士抓著醫生的手臂擋住眼淚、年邁的研究員,環視一圈面前的瓶瓶罐罐,嘆了口氣。
方睿在方智的病房裡,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又都別過眼,“別哭。”
“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只有三千字,比較短,是因為,黑暗的日子,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明天將迎來陽光。
第63章 Chapter 63
三週後蘇葉走出了隔離病房,方睿方智已經在等候她。
她微微笑說:“走吧。”
方智看一眼方睿,又看蘇葉,“姐,要和先生道別嗎?”
蘇葉低頭,轉動著中指上的戒指,把它取出來戴到無名指。抬頭說:“不了。”
該說的,都已經說好了,該怎麼做,她心裡有數。
實驗室的位置不能夠被曝光,於是回到拉各斯,蘇葉在RC大樓安排了一場記者會。
周浦深此前對於這個提議是極力反對的,蘇葉要站在大眾面前,陳述自己如何戰勝埃博拉,還要提供患病期間的影片監控資料,這不僅是會將那段痛苦的記憶再次撥開,還會讓自己陷入“間接隔離”的處境。
雖然她已經被治癒,但是人們對於埃博拉病毒的恐慌,容易導致她被身邊的人刻意躲避,和艾滋病病人難以正常生活是一個道理。
她患病的事,除了周家的人,以及實驗室的研究人員,再沒有人知道了,她病癒後完全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蘇葉說:“當初我知道自己確診的時候,每天都想問同一個問題,到底有沒有人被治癒過?”
周浦深注視著她的眼,沒有再說話。
這個幾乎患上就是等死的病,對病人來說,最大的痛苦或許不是來源於身體機能步步衰竭,而是來源於心底裡的那種絕望。
他清楚地記得,他衝進病房擁抱蘇葉過後,她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她想要用自己的事例,去告訴別人,埃博拉,並非不可戰勝。
而蘇葉病癒以後,留下了多種後遺症,即便每日膳食都由營養師搭配好,她的體重依然沒有辦法回到從前,吃得稍微多一些,就要嘔吐;咽喉還沒有好全,長時間的損傷導致她現在說話的聲音還有些粗啞;最嚴重的是毛皮,頭髮一把一把地掉,表層面板也開始脫落,別說化妝品,護膚品都沒有辦法塗。
但她立在臺上,穿著最普通的休閒服,素面朝天,面對著鎂光燈,微微笑著,仍舊很美。
記者問:“您在感覺自己感染埃博拉的第一時間就自己申請隔離了對嗎?是為了不感染別人對麼,當時是什麼想法?”
蘇葉:“當然不是第一時間,第一時間我的想法是,我可能真的要死掉了。當時沒有那麼偉大,還能顧及我是否會傳染給別人,我很自私,如果我都死了,世界再怎麼樣我也看不見、感受不到,不關我什麼事,但就是自私的想法,讓那個我想到,等死,不如聽專業人士的安排,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方智在一旁想,才不是如此,蘇葉當時就是為了不感染別人才隔離的自己。現在,她在用普羅大眾的思想,去引導被感染者,自私也好,它也可以成為你乖乖接受隔離的理由。
記者:“我們看到影片圖片資料,都知道你在抗擊病毒時,很堅強勇敢,你有什麼要告訴感染者的麼?”
蘇葉的眼前,浮現羅伊斯驚恐的眼神。
她回答說:“堅強和勇敢,實際上需要自身有很高的期許,要對生命滿懷希望,就需要堅強的後盾,所以我想要告訴感染者的是,別慌,你可以找政府,實在不行,找RC,”她指著身後的螢幕,“這個救助熱線,24小時都有人接聽。”
記者:“這是RC集團的承諾嗎,周先生是否知情?”
蘇葉抬起手,無名指上,戒指熠熠生輝,“我先生,是我的後盾,RC,是大家的後盾。”
全場靜默幾秒,接著一片譁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