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交談。
只是轉身一瞬,所有笑意盡數消退,僅餘可謂有些恍惚的表情。
白塵子,黑枒君,他們確實見過一面。
而出於她本身的特質,任何幻身偽裝在她面前都是無物。
‘黑枒君’,有些地方,玉流螢來得,你來不得。
佛獄的地頭,她可以踩,外人不行!
起肖的基因那是有遺傳的
自從玉流螢進入苦境至今,破軍府和閻浮提之間都維持著一種互不干涉的平衡。但是如今,這平衡中泛起一波漣漪。
破軍府官方信件,以破軍府軍督的名義要求,要求閻浮提之主立刻回返集境。
醉閣閣主捏著那封信有點犯愁。
破軍府的軍督是燁世兵權,閻浮提的主人是玉流螢。這兩個人之間的那些事基本上閻浮提上上下下都多少知道點,對四閣閣主和兩位座主來說更是毫無秘密。
就紅顏所知,她家主子若是談及這段關係,總是少不了四個字,公私分明。
舉例來說,六十年前破軍府跟閻浮提官方名義上斗的不可開交,就差沒起武力衝突。私底下燁世兵權找玉流螢幫忙翻譯靈之卷,玉流螢也去了。
公事歸公事,私交歸私交。聽上去有點詭異甚至連她們四閣也覺得頗為扭曲的關係。
之後的一甲子,破軍府與閻浮提相安無事,破軍府不干預不理會,閻浮提也沒鬧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但是如今……
以破軍府的名義發出命令,這一紙信函送進了集境閻浮提。非常官方而且正式的程式,同時也是首次橫開雙方不成文的協定,打破公私分界的頭一遭。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紅顏咬著筆桿子琢磨了半天也沒法下筆。
四閣之中,以她和色骨姐妹兩人跟隨玉流螢最早。主上的習性什麼的不說很瞭解那也起碼有個六分及格分。一甲子前那一場掐架的結果是玉流螢有意為之,而一甲子後的如今只怕自家主上半分不會退讓。如果真的再掐起來……
那已經不是難以善了四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但是如今,他們主上去火宅佛獄了。說了……大概也沒人信。這可怎麼辦呦……
紅顏糾結了好半會兒,最終決定還是暫且壓下,等主上回來再說好了。
四魌界·火宅佛獄
這蛹眠之間玉流螢查不出什麼異常來,折騰了一番也就消停了。
但是……
不管是吃飯睡覺發呆還是拽咒世主凱旋侯聊天,總是感覺有那麼一股莫名專注的視線遙遙從蛹眠之間方向飛奔而來,玉流螢暫住的這小房間薄薄的木板可擋不住火熱的視線。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在某個不見天日的午後,玉流螢終於摔了盤子。
你大爺的盯梢太TM敬業了吧!!
本打算問個明白,但是咒世主卻淡定的拉她去壓馬路。
咒世主似乎非常樂衷於帶著她領略佛獄風光,雖然入目之處盡是荒蕪,只要跟著咒世主一路走去,便似乎也許大概也能讓玉流螢感覺到那麼些許對這片土地的感情。
不管是從何種定義來說,火宅佛獄,本應是玉流螢的故鄉。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說到這故鄉兩字,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情懷。人之本心,對歸屬地的嚮往,理論上而言,對羈旅多年的漂泊之人有著格外難以言喻的神奇誘惑。
玉流螢努力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種種情緒,歸結大意,故鄉這東西就是……
本來應該是我的,但很長時間我都不知道是我的,如今終於知道的原本是我的但是很長時間都不是我的……的東西。
口胡,這貨好誘惑……
於是在誘惑的刺激下,玉流螢正漸漸的失去自我剋制,向著起肖的道路上邁步狂奔。而前頭揮斥方遒語重心長的咒世主……他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這隻小閨女有著輕微的精神分裂症狀。
“雖然佛獄的土地貧瘠,但無論怎樣,這本該是你生長的故鄉。”
這句話在玉流螢耳朵裡已經自動進行少許刪減以及腦補。於是它就變成了……
‘看到了沒,這些地盤本來都是你的,人家搶我們資源都給咱搶窮了。’
窮?貧瘠?
她玉流螢的字典裡從來就沒這倆詞兒!
從來都是她吃肉別人喝湯她吃山珍海味別人饅頭鹹菜,只有她打劫別人到傾家蕩產底褲都不剩,何曾有過別人佔了她的便宜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