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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學院派,講學派,甘黨

李定這個名字,甘奇只算耳熟,名字與模樣都對不上號。也是甘奇學生太多,隨便算一算,兩三千號是有的,哪裡能認得全?

李定進得書房,又是大禮去拜,自我介紹一番,對一個年紀比他還小的人如此大禮,口稱先生,李定倒是不覺得奇怪,反而甘奇覺得哪裡有些不自在,人多的時候還好,單獨見的時候,總覺得哪裡尬尬的。

甘奇示意李定落座。

李定卻也不坐,只是站在一旁。開口說道:“先生,學生此來,乃是有事稟報。”

甘奇點頭:“且說。”

李定把甘正在樊樓上的事情說了一通,說這件事倒不是李定要表功什麼的,他也沒有多說自己與甘正如何交鋒的事情。李定主要是來提醒甘奇,要注意同族之中的小人。

這兩日李定很是猶豫,猶豫要不要到甘奇這裡來打這個小報告,想來想去還是來了,因為他總覺得甘奇若是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就會吃虧。

李定只以為那甘正與甘奇是同族兄弟,卻又在背後說甘奇的壞話,定然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小人,這種小人一定要戳穿他的真面目,免得甘奇沒有防備,以後著了這個小人的道。

所以李定還是上門來打了這個小報告。就是提醒甘奇要提防甘正這種小人。

李定之所以會糾結這件事,完全是因為李定也是個苦命人。他的身世,完全就是那種小說主角的身世。

李定是一個庶出子,甚至可以說是私生子,他的親生母親生下他之後就被正妻趕出了家門,他長這麼大,甚至連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都不知道,更沒有見過親生母親,自小在家中受盡白眼,受盡的欺負。還好他老爹還算有點良心,至少供著他讀了書。

受盡白眼的李定,從小就懂事,對於讀書的機會更是珍惜無比,幾個兄弟之中,唯有他用功苦讀,寒窗十幾載。然後他就逆襲了,中舉,中進士,當官,一直當到御史中丞,成為朝堂大佬,甚至把蘇軾也抓起來關了幾個月。他與蘇軾,本該是有一番恩怨情仇的。

蘇軾有一個和尚好友,名叫佛印。佛印是李定同母異父的哥哥,是李定他娘仇氏嫁給第一個男人的時候生的,後來李定的娘又被李定的父親看上了,帶到家中生了李定。然後仇氏又被趕出了李家,後來仇氏又跟了一個男人,生了一個女兒,女兒名叫蔡奴。

蔡奴也是個大人物,如今還只有幾歲,以後是名冠汴梁城的大花魁。呃……以後當了皇帝的小針針,愛她愛得死去活來,每天看著蔡奴的畫像花痴,聽說小針針為了蔡奴,還專門在皇宮裡鑿了一條地道,就是為了出去與蔡奴私會。後來小針針的兒子徽宗趙佶,也用這條密道出去跟花魁李師師私會。

李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親孃是誰,蘇軾卻從佛印那裡知道了,甚至還知道李定母親死的時候,李定都沒有回去守喪,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親孃是誰,但是蘇軾抓住這一點,把李定噴得個體無完膚,官都差點被蘇軾噴沒了。後來李定也抓住了蘇軾的小辮子,把蘇軾直接從杭州抓到御史臺的大牢裡關了好幾個月。

李定與蘇軾的恩怨,其實也不是私人恩怨,還是政見不合。李定是變法的忠實擁護者,那時候的蘇軾卻是反對變法的,蘇軾噴李定,李定噴蘇軾,沒辦法,天生不對路。

蘇軾也是個倒黴催的,王安石變法,他噴王安石胡搞,被抓起來關了,又被貶了。司馬光上臺,蘇軾東山再起了,好不容易回京當了中書舍人,然後又當翰林學士,也知了禮部貢舉。但是司馬光又全盤否定新法,蘇軾又不樂意了,認為新法裡有許多東西是正確的,又起來噴,又被司馬光給貶了,最後給貶到了海南島。

其實這麼看來,蘇軾有自己既定的態度與認知,卻又不失公平公正的一個人,所以最終落得個兩邊不討好。但是蘇軾又是一個豁達的人,他對王安石,沒有絲毫恨意,王安石下臺的時候,在江寧隱居,被貶的蘇軾,在路上還專門去看王安石,兩人把酒言歡,還互相詩詞來去,蘇軾還在詞中笑罵王安石是老狐狸,這頓酒剛喝完不久,王安石就在江寧病死了,十幾年後,蘇軾從海南島回來,走到江寧不遠的常州,也病死了,這就是兩個人最後的結局。

而李定,被司馬光一貶再貶,在王安石死後一年,也病死了。

恩怨情仇,誰又能說得清楚,興許蘇軾,是真正做到了君子和而不同。蘇軾其實並不恨那些貶他的人,這一點是很明確的。

李定這種出身,讓他對家族裡這些爭奪的事情格外敏感,鼓著勇氣也要到甘奇這裡來把甘正的真面目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