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衙而去,把兩個殺威棒換了一下,又站在了甘奇身旁不遠。
那契丹人見得其裡渾死了,激動不已,指著甘奇說道:“你們,你們……把其裡渾打死了!”
甘奇臉上還有驚詫,口中說道:“兩個脊仗打死人的事情,頭一遭啊,這世間哪裡還有這種事情?”
是啊,頭一遭,以往就算有要置人於死地的事情,那也得二三十個脊仗之後,才會來一下子。哪裡有兩個脊仗就把人打死的事情?
馮京也愣愣說道:“這……這也太不禁打了。”
脊仗這種東西,馮京當了一兩年知府,沒有判出去一千下,也判出去八百下了,哪裡有兩下打死人的事情?翻遍史書也沒見過!
“本官是念得他本有傷在身,所有才只判了五下,已然是輕饒輕判得緊,卻是兩下就把人給打死了……實在沒有想到……”甘奇還一本正經說著。
那契丹人氣憤不已:“是你們,是你們把其裡渾打死了……就是你們……”
甘奇起身:“來人吶,幫忙把這個其裡渾送回驛館去,本官入宮一趟,還請馮知府帶著審理記錄文書同去。”
說完甘奇就起身出門,也有衙差去抬人送回去,陪著其裡渾來的那個契丹人激動不已,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趕緊回去稟報。
一切從快,甘奇還得趕到宮中與蕭扈來個面對面。
皇城垂拱側殿,皇帝趙曙坐在頭前,身旁依舊是兩個宰相,富弼與曾公亮。
蕭扈喋喋不休在說,義憤填膺的模樣。
富弼一臉笑意,好言相勸。
曾公亮面色鐵青,時不時回懟一句。
趙曙皺著眉頭,想來是受氣不已,一句話都懶得說。
“啟稟陛下,甘經略與馮知府來了。”
“召他們進來!”
甘奇帶著馮京走進了側殿,大禮拜見。
皇帝也不去看那個一直給氣他受的蕭扈,直接對甘奇說道:“審理結果如何啊?”
“啟稟陛下,臣秉公而審,判了甘霸賠付其裡渾湯藥費二百貫。”
甘奇這句話一說,蕭扈的面色立馬好看了許多。
曾公亮卻是有些驚訝,甘奇怎麼這麼判了?
富弼卻是一臉的笑,心想,你甘道堅之前說得那麼大義凜然,事到臨頭了也不過如此嘛?終究是個逞口舌之慾的小子,卻也不敢真做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反倒是一直受氣的皇帝趙曙,一臉的失望之色,受了這麼久的氣,到頭來白受了?判了個賠錢了事?
富弼說話了:“甘經略倒是見機得緊,頭前大言不慚幾番,最終也不過如此!”
甘奇看著眾人的表情,心如明鏡,又道:“臣又判其裡渾強買貨物不付錢,脊仗三十!”
皇帝的面色變得稍稍好看了一些。曾公亮也點了點頭,這還不錯。
富弼面色一沉,倒是想把之前的話收回來。
蕭扈怒了,準備要說話。
甘奇立馬又道:“但是臣念得其裡渾四肢有傷,省去了二十五下,只判了五下。”
蕭扈面色又變回來了不少,卻還是對著甘奇開了口:“算你識相,卻是這五下,也不該打!這事沒完!”
甘奇接著又說:“最後卻只打了兩下。”
蕭扈心中發笑,本還以為這南朝大宋不一樣了,沒想到這南朝大宋,還是原汁原味的大宋,一點沒變。陡然之間,蕭扈只覺得臉上有光,心中榮耀,這南朝大宋終究還是不敢把北朝大遼得罪過了。這大宋還是知道怕的,又要面子,又害怕。
富弼一臉的嘲弄之色看著甘奇,弄來弄去的,故弄玄虛的,還不是一個慫包軟蛋的玩意?
趙曙忍不住問道:“判了三十,念在有傷,改判五下已然就是輕饒,緣何最後只打了兩下啊?”
“因為,那契丹人其裡渾,捱了兩個脊仗,死了!”甘奇一說一頓,彷彿說書一般。
滿場所有人都愣了。這個彎也轉得太急了,死了?
“死了?”趙曙問道。
甘奇點著頭:“死了!”
“真死了?”
“真死了,如此輕判,哪裡想到,這契丹人竟然兩個脊仗就死在了當場,全無預料啊,兩個脊仗打死人,開天闢地頭一遭。”
“這……”趙曙有些心虛,不自覺去看了看蕭扈。
“不可能,其裡渾就算有傷在身,那也是四肢有傷,軀幹並無傷勢,怎麼可能兩個脊仗就被打死了?定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