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傳送到虞婕妤和章美人的宮殿裡,並分別配給專門負責的太醫,並允許其家人進宮探望。賜品不薄,口諭也不冷淡,但並無其他舉措,足夠讓那幫妃嬪及其背後的門閥大佬琢磨了。
比起這些,我更擔心文晴湖。雖然書金屏也沒有再懷胎,可她生的兒子成雍天資聰穎,又自小得到母親的言傳身教,年齡雖幼小,舉止卻頗有法度,雖然並未被立為皇儲,可朝廷內外都已經預設他是將來的皇太子,未來的皇帝了。有這樣的足以驕傲的兒子,我想書金屏是不會在意那些不曾真正受到我的寵愛的妃嬪的。
可文晴湖不同。我曾經答應要給她一個兒子,實現她的延續文家香火的願望,而且我們都知道韶華易逝,人一旦老了想生孩子就不能了,因而越發感到緊迫起來。更何況我並不希望文晴湖高齡產子,那風險實在太大了。我不情願為了延續文家香火而失去文晴湖,但她本人一定持有和我相反的意見。
於是我變著法子偷偷往錦章宮跑。文晴湖起初並未拒絕,日子一長,就開始勸我不要來得太頻繁了。
“如果是擔心別人嫉妒的話,不要緊的,我已經叫人封了那幫耳報神的嘴。”
“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你的身子啊。聽說虞婕妤和章美人懷孕,其他妃子都變著法子哄夫君留下過夜,其用心何等昭然。夫君白天來陪我,晚上又要應付那些年輕女子,身子怎能撐得住?何況夫君年紀也不小了。”
我嘆了口氣,確實如文晴湖所說,我偶爾為之尚可,可時間一長確實有力不從心之感,甚至腳步也虛浮了不少。為此,我還特地傳召太醫開藥方,進補補品調理身子,同時減少了臨幸妃子的次數,即使如此也還是架不住日夜撻伐。有時候我真惱恨,這會兒諫議大夫他們都哪兒去了,怎麼還不上奏章呢!
“我想金屏妹妹應該知道我們的事了,夫君不如向她告個假,想法子短時間內避開她們,調理身子。上次夫君不是說過排卵期的計算方法嗎,我已經算過了,以後只在特定的日子與你圓房。這樣也能稍微減輕你的負擔。”文晴湖頓了頓,慢慢說道:“而且,我也需要避開你一陣子,雖說皇后以下的妃嬪無權檢視文書房,可也不能保證無人賄賂負責的人,私自檢視文書記載啊,又或者宦官們翫忽職守,擅自對外透漏內容也不無可能。”
我不禁垂頭喪氣:“我這個皇帝當得太窩囊了。”
文晴湖安慰我說:“夫君沒有必要沮喪。再聖明的皇帝也不可能徹底杜絕後宮的犯罪枉法現象,只要不曾觸犯天子的威嚴,一般的皇帝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況天子統帥天下,怎能把心思盡數放在後宮上呢?”
“是啊,金屏怎麼就不管管呢?”
文晴湖忍俊不禁道:“金屏妹妹的個性你還不清楚嗎?她最喜歡把人晾著,晾夠了,再變著法子整治,整治得叫人心服口服,永世不得翻身。再者,金屏妹妹才當皇后,總不能這麼著急,一下子收拾宮裡老人,失了民心吧。只要他們鬧騰夠了,時機到了,金屏妹妹自然會收拾的。這樣一來,無論是後宮,還是朝廷,夫君都可以有安穩的日子過了。”
我經此安慰,勉強振作起來,咬牙切齒地想著,只要捱過初次登基的這段時間,我就可以獲得自由,做什麼事情絕不能再受這幫該死的閹人、變態女轄制了。有時候我也暗自納悶,明明我才是一國之君,對朝廷對後宮都有著無上的統治權,為何這些小人會如此熱衷為這些妃嬪辦事,拉幫結派,無所不及地算計我呢?直接服務於我,不是攀升得更快嗎?
納悶歸納悶,我也懶得去深入思考,就算這些閹人、老處女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諂媚我,我也不可能喜歡他們。因為印象已經糟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了嘛。
“陛下,你在想什麼呢?”夏美人剝開水晶葡萄的皮,笑意盈盈地將之送入我的嘴裡。
我看著她的笑容,心裡總是不寒而慄,可是眼下還是要虛與委蛇,把戲演下去。畢竟夏寰夏美人的父親是戶部侍郎,家裡又經營通達南北的大商號,手裡攥著全國的經濟命脈,實在得罪不得啊。
“我是在想要是南方能早點打下來就好了,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在冬天吃上葡萄了。”
我一面說,一面暗自滿意地點頭,活脫脫的昏君口吻。
夏美人笑道:“陛下武運昌隆,冬天一定能收復南方河山。”
“哈哈,打仗的又不是我,是在南方奮力作戰的將士們啊。武運昌隆應該送給他們才是。”說著,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