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道:“哪有像你這樣關心皇后的?”
妙喜撅嘴道:“可是皇后娘娘的字我都看不懂。”
我低頭細看,上面全是我教她寫的天朝漢字,難怪妙喜看不懂,想了想,便笑道:“你也別問我,去問金屏。”
“我問過了,娘娘又不告訴我。”
我一邊笑,一邊翻看,忽然看到一首詩,怔住了。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字跡飽蘸筆墨,但句和句之間並不相連,應該是一面沉思一面慢慢寫下的。書金屏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寫下這首詩呢?我最近不但冷落了文晴湖,也冷落了書金屏嗎?
我本想和謝婕妤溫存幾日後,便去雙儀宮,但是如今看來不得不改變計劃了。這麼想著,我便打發妙喜,在另一張紙上寫下《煢煢白兔》一詩,待到墨幹便摺好並叫李恩仲幫我送去雙儀宮,不準交給第二人,也不準除文晴湖外的人看見。
書金屏回來後,又一如既往地批摺子。批完摺子,我發回中書省後便回到昭陽宮。書金屏看到我又回來了,詫異地瞥了我一眼,繼續慢慢喝茶,半晌才說:“怎麼又回來了?”
我笑道:“我有事找你不成嗎?”
書金屏默默瞟了我一眼,又不理我了。我也不以為意,坐在她的面前,又說:“有一件事……你可得幫我。”
“什麼事?”
“母后身邊的柳園,你知道的吧?母后特別喜歡她,想讓她常年呆在她的身邊。你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和成雍都不用和她成親,也能遂了母后的願望呢?”
書金屏這時才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忽然笑了,問我:“怎麼,夫君對柳園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急忙搖頭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把她當成侄女看待,怎麼說也是和成珠一輩的嘛。”
“真可惜,母后剛才找我了,要我想辦法說服你,讓你把柳園收了。”
我哭笑不得,嘆了口氣問道:“你怎麼說?”
“答應了。”
“啊?”
“我見過柳園了,的確是個美人,性子也好,將來說不定又是另一個姐姐呢。”說著,書金屏微笑起來,靜靜盯著我。
我當即垮著臉道:“你說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母后、謝婕妤她們都會以為我對柳園有意思呢?”
“你也想說我也認為你對柳園有意思吧?”
我點點頭,猛然回過神,慌張抬頭看向書金屏。書金屏正似笑非笑地盯著我,忽然平靜地說道:“我自然是說著玩的,並未答應。不管怎麼說,我也要問問你的想法才能做決定。”說著,她屏退眾人,又道:“這些日子,你光顧著和成珠、柳園玩樂,沒去看姐姐吧?”
我羞愧地移開了目光,訥訥地答道:“是……”
“我還好說,起碼批摺子的時候還能天天見到你。可姐姐不一樣,雖說現在不像當初那會兒需要處處小心,照顧別人的感受,可姐姐是什麼樣的人物?越是不需要小心的地方,姐姐反而比別人多加一倍小心。這樣子姐姐再想見到你,又怎麼可能真的去見你?”
我啞口無言,想要說對不起,卻又說不出口。
“若不是謝婕妤想見你,姐姐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
“是。”
“還不趕快去。”
“那你——”
“我天天見你那張臉,都煩了。”書金屏別過目光,一副不屑搭理我的模樣。
我只好站起來,躊躇了半晌方才領會到書金屏的心意,不禁甚為感動,只是呆呆地注視著書金屏的側臉,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好說一聲告辭。待我轉過門口的時候,瞥見書金屏已經抬起頭注視著我,坐在午後的日光裡,有著說不出的寂寞。我一猶豫,想要留下來,卻被書金屏瞪了一眼,下意識就快步逃走了。
來到雙儀宮的時候,女官潘筱迎了上來,向我問安後說:“貴妃娘娘現正在午睡。”
“那你們悄悄的,朕進去看看。”
眾人當即行禮答應,一聲未出。我則轉到寢殿,小心翼翼掀開珠簾走進去,看到文晴湖和以往一樣躺在床上,被蓋得密實絲毫不亂,睡顏極為平靜。我就這麼坐在床邊,注視著文晴湖的睡顏,發起呆來。
過了半個時辰,文晴湖悠悠轉醒,看到我坐在床邊,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手來。我急忙將之握住,聽到她問:“怎麼來了?”
“金屏讓我來的。”我脫口而出,方覺不妥,急忙說道:“我本來……不,其實,也不是,這個……”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