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叉木後,一隊隊吉那特士兵輪番上前,瘋狂拉弓射箭,每一陣箭羽飛過,對面無數亞美尼亞民軍的隊形都會接連倒下許多人,對方士兵舉著的盾牌上都蝟集著箭矢,但還是前赴後繼地瘋狂進攻,一個人被射倒後,就有兩三個人接替上來,拿過戰死受傷夥伴的武器、盾牌,繼續衝前。
“嗚嗚嗚”的號角聲傳遍山野,高文兩翼的騎兵連隊怒吼聲和馬蹄聲如驚雷般炸起,他們再度持矛,自兩翼發起了短促衝鋒,人挨著人,馬挨著馬,騎矛排排在疾馳中被端平伸前,把被驅趕上來的亞美尼亞民軍衝得死傷枕藉後,後排的握著長柄蒺藜錘的軍旗護衛騎兵繼續湧進,砸得對方血肉橫飛,四散潰奔。
魯本突圍的攻勢再度被挫敗了,步兵和箭手驚駭著朝後方遁去,連同伴累累的屍體都沒有勇氣收斂走,高文的陣地依舊巋然,所有的騎兵再度下馬,守在排叉木後休整,一批軍僕走出,收斂己方士兵的遺體,並收容治療傷員。
下午時分,隨風而來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騎在快銀上的高文看到:亞美尼亞人居然集結了一支數量眾多的騎兵,開始列隊走到他們當前半個古裡處,“敵人全部披上鍊甲,並且也開始豎起帶旗長矛,看樣子是要對我們也發起突擊。”莫諾馬庫斯將軍騎馬踱到高文身邊,說到,“阿尼人的騎兵向來號稱精強,我們應該上馬戒備。”
“仔細觀察莫諾馬庫斯。。。。。。戰爭不管在何處打響,決定勝負的永遠不是敵我的傳聞,而是指揮官細心的觀察和勇敢的指揮。”高文拉著轡頭回答說,“船長”立在他的肩膀上,剪著翅膀虎視眈眈。
於是莫諾馬庫斯急忙看著對面,一隊佇列著陣勢的亞美尼亞騎兵乍看起來十分雄壯,但是一分過去了(十五分鐘),二分過去了,他們卻遲遲沒有發動想象裡的衝鋒,只是原地不動,看起來很遲疑。而高文的紅手騎兵們卻氣定神閒,並沒有上馬,而是盤腿坐在原地,拄著騎矛或者弓箭休息,他們的戰馬也和久經沙場的老兵般,有的跪坐在各自主人的身旁,有的則靜靜站立著啃食腳下的草,在恢復體力。
“敵人後列騎兵,胯下很多居然是馱馬。。。。。。”終於,莫諾馬庫斯看出了門道。
這會兒高文才笑起來,“如果魯本先前就擁有這支騎軍的話,他不會蠢到不把他們投入到對我們的攻擊上來,現在這支騎軍在此刻才出現,並且還有相當多的人騎著馱馬,這說明他們定是從別的方向長途而來,人馬都十分疲憊了。莫諾馬庫斯,就讓他們在那裡穿戴著沉重的鎧甲列陣吧,你和奧森擔當我的監察雙眼,而我則要休憩會兒——等到這個時辰終結的時刻,喊我起來,我來親自帶隊衝鋒,徹底打垮眼前這支敵人騎軍,一旦他們完蛋了,魯本的脊樑骨就等於被我砸斷了。”
說完高文將自己佩戴的日晷板取下,交到莫諾馬庫斯的手中,讓他掌握時間,隨後從快銀後臀揹著的行李捲上,取下了鹿皮軟枕和毯子,就大剌剌躺在草地上,抬眼看看很美的晚霞,覺得渾身的倦意都一股腦湧上來,很快就甜甜墜入夢鄉里,是鼾聲如雷。
到了時間後,莫諾馬庫斯很謹慎地將高文喚醒,高文哼哼幾聲,接著手撐著站起來伸了個大懶腰,連說感謝,將佩劍戴好後,便攀上了快銀,結果他放眼看去,那支亞美尼亞騎軍還在那裡靜默著,但馬匹早已不堪上面士兵連帶鎧甲武器的重負,發出了陣陣焦躁疲憊的鳴叫。
大營前,魯本王子臉色青白不定,十分暴躁,握著馬鞭,“再派出傳令,要求薩利基衝過去,衝過去,一下子就把高文給沖垮,就像奔騰的費拉米斯河沖刷骯髒的河岸泥土那樣,摧枯拉朽。”
“可是王子殿下,我們的騎軍現在無論是戰士還是戰馬,都已經累到。。。。。。他們剛剛從拉沃德拉方向過來。。。。。。”一名幕僚帶著難色解釋道。
“難道高文不是從西斯城一日一夜疾馳而來的嘛!還是說我們的勇士、我們的戰馬都是——渣渣!”王子青筋暴起,揮動著黃金權杖,怒吼起來,“現在就叫薩利基發起衝鋒,如果他再拒絕的話,我就取代他親自戴著王冠領隊衝。”
帶著王子命令的騎兵去了,但很快就回來,“王子殿下,薩利基將軍請你取代他的位置,統領我方騎兵對敵人發起衝鋒。”
“渣渣,渣渣!”王子聳著肩膀,怒不可遏。
此刻在塞琉西亞軍的陣地上,高文戴上了紅手羽飾的頭盔,他坐下的快銀低著頭噴著氣息,慢慢走到了前方的陣列處,一排排翻身上馬的騎兵正側著眼盯著他:夕陽下一根銳利無比的騎矛,尾錘正深深插在泥土上,軍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