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的,因為如此便有了已婚的嫌疑。如果對方是賢妻良母一類,你叫她小姐會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嫁不出去一樣。
我模仿著小日本三流偵探小說中的情形,努力檢視她手指上是否有婚戒的痕跡。但是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會伸手抓起她的手!難道我的身體不聽我的指揮?
“一醒就頑皮啊。弟弟。”
那個女子叫我什麼?弟弟?我有六個姐姐,沒一個關係融洽的,此生最恨就是姐姐太多,她卻叫我弟弟?
“哇……我不要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做弟弟嘛……”
蒼天,我不想哭啊。難道我的身體已經叛變了?還是有什麼控制了我的身體。感覺怎麼像是思維和動作極其生硬地扭在一起。
“乖,不作弟弟,不作弟弟。乖,喝點東西吧。你睡了三天了。”
睡了三天了嗎?難怪頭開始發脹。武炳坤那個混蛋呢?嶽宗仕呢?張佳他們呢?這個女子是誰?我坐的馬車是去哪裡?愕然回頭,發現車蓬沒有幕簾,車後跟著整齊兩列隊伍。看來此人來頭不小。
大陸地形單調,北面多山,中部丘陵,南部是一馬平川。現在馬車就行進在山路上,可見我們三天裡已經從伏擊張佳的丘陵地帶到了山區,一直在向北走。向北走?大半個大陸都在華夏帝國的控制之下,他們的都城就在北面的山區,難道我們是去華夏都城?
唉,不管到哪裡都好,能和美人同車就不會是去做奴隸。下面走的那些人都還在羨慕我呢。而且,我剛發現,那個很舒服的枕頭原來是這位女士的大腿。
“你還不舒服嗎?怎麼臉色變得這麼厲害?”
“……”
“你剛才眼神很嚇人。要不要緊?”
這位女士和我是什麼關係?她好像很緊張我,還沒有惡意。但是那些隊伍,的確是華夏的沒錯啊。現在這個縱馬跟上來的武士,就是那天第一個要審我的副指揮使吧。
“閣下,他的確是個很可怕的瘋子。您應該注意安全。”
我現在多少有了一點閱歷,從這位副指揮使裡的語氣裡就聽出他的不滿,也看出這位女士在華夏的地位比較高。比武炳坤更高嗎?為什麼我被轉移到她手裡了?身上的傷都好了,沒有一點不適,衣服也換了……
我努力回憶能回憶起的最後的東西,那是我背靠著大樹入定。等醒來就成了這樣讓我費解的場景。我知道了,記憶中少了一部分內容。我睡了三天,之前醒著的時候就遇到了她,還認她做了姐姐。經過呢?
一定是問題考慮得太多,一股睏意襲來。我努力地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點,卻無力抗拒睡夢的招呼……
在我睡著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變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整個天地都是陌生的。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每次醒來都有睡眠過度的暈沉感。但是過不了多久,又是一陣睏意襲來,無法抗拒地混混入睡。
那位女子來看過我幾次,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獄卒對我都很客氣。夢裡,我已經知道自己前幾天是一個智商不超過十歲兒童的傻子。本來還不相信,後來靠著女子的自言自語,我開始接受這個事實。再後來,只要有一點點的提示,我就能回憶起當時的全部場景。
我的眼神已經變了,那是她說的。她說本來的我,眼睛是明亮的,清澈見底。現在的我,眼神已經渾濁,像是籠了一層霧,讓人看不出我在想什麼。我不敢挑戰女性的直覺,我知道自己再不可能發出單純的語調,所以我不敢再說話。
好在孤僻本就是我多年養成的性格。那些無聊的獄卒不知道收到了什麼命令,總是在我面前聊天,一天一個主題。我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睡覺,但好像怎麼也睡不醒。嚴凌說我睡得明顯比以前多了,雖然自己也發現了這個趨勢,但又無能為力,只能擔祈禱不要一睡不醒。有人說睡著的時候離世,那是上天對好人的回報。我不是好人,甚至是個惡人,我不想在沒能留下最後一句話的情況下死去。
嚴凌總是支開看守我的獄卒,隔著鐵欄和我說話。我已經聽過了牧師和武士的故事,還聽了以後的種種。她把我當成一個木偶,一個可以傾訴不必害怕後果的物件。我不反對。當時趙石成對我說的時候,我只是同情,並對他的痴情感嘆。後來聽嚴凌如泣般的低聲細訴,我用盡全力才控制住微酸的鼻子,假裝入眠才混了過去。
副指揮使鄭遠圖現在成了指揮使,來看過我這個俘虜。沒有說話。我照例看著天花板或者地板,等待著睡神的來臨。臨走的時候,他留下一聲嘆息,讓我回味很久。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