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挽悄聲說:“別灰心,我會把你救出去的。”
張豐眼圈一熱,高高地抬起頭低聲說:“不用。”
張裕聽到細碎的聲音,懷疑地看著他問:“你們在說什麼?為何不讓我聽?”
朱挽說:“大人的話小孩不能聽。”
張裕不滿地說:“你別看不起人,家中大事,我姐沒有不和我商量的。”
張豐安撫他道:“不是咱家的事,是朱大哥的事,他不想讓你知道,你就不要再問了。”
張裕放開張豐的手乖覺的說:“那你們進屋說話,你在外面玩一會好了。”
張豐說:“好,等下茶點送來,咱們一起吃。”
時間無多,兩人進了屋之後,不等坐定張豐就急忙說道:“我擔心餘信不守信用,你要有所準備,別被他暗算了。”
朱挽凝視著她的眼睛問:“你是如何讓他們同意放我的?”
張豐搖搖頭說:“沒什麼,我只是想了一個能被他們接受的理由罷了。”
“是什麼樣的理由?”朱挽問。
“很簡單的理由,但我不能告訴你。”張豐平靜答道。
朱挽鄭重地說:“我會救你出去的,不管你為什麼想去晉國,我把你們送過去就是,你要找那個桃花源,我陪你找就是,只要我這條命還在,必會達成你的心願。”
劫持
餘信和慕容衝在臨院的木樓上遠遠的看著張豐的小院,餘信說:“我還是覺得把朱挽和張裕殺了更保險。 ”
慕容衝離開窗戶,往錦榻上一坐,乾脆地說:“既然他們對異能之事一無所知,我何必要失信於張豐!放了他們,你都已經親自試探過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餘信說:“他們是張豐最親密的人,我總不信他們真的一無所知——即便果真如此,把這兩人扣在手上也是有利無害,為何要白白放掉呢?”
“我不能言而無信。”慕容衝板著臉說,語氣中已經帶出煩躁之意,餘信便不再勸,點點頭說:“那就放他們走吧。”
慕容衝看著餘信,微諷道:“你不是說喜歡張豐嗎?你就不怕傷了她的心?”
餘信一時語塞,吱唔道:“先公後私嘛……不讓她知道不就行了。”
餘信是喜歡張豐,但卻不是他聲稱的那種喜歡,而是像喜歡一件物書一樣,他從來只想著怎麼控制她,並沒有想過怎麼感動她,所以慕容衝問的那個問題,他真的沒有想過。餘信憑著如今的身份地位、不錯的相貌和裝出來的溫文爾雅,在女人面前也算得上無往不利了,只不過那種勝利僅僅只是他施展手段,證明和炫耀自己魅力的遊戲而已,他僅有的一點真情除了一起共過患難的妻子,再沒給過別人。
而慕容衝的真情則全部給了他的姐姐清河公主,在他的心目中,不管是那位英明神武的叔叔慕容垂,還是其他的在身邊或不在身邊的哥哥們都算不上親人,這些在他和姐姐被擄到秦宮時,或噤若寒蟬,或推波助瀾,或無動於衷的人,比見死不救的路人更加可恨,只有和他一起受辱、互相安慰的親姐姐才是他唯一的親人。
他僅有的真情便是對清河公主的憐憫,這點甚至稱不上愛的柔情雖然少得可憐,但那確實已經是他所能付出的全部,而且也正因其少,才變得更加珍貴,因為如果連這也失去了,他的心將會變得更加荒蕪。因此他不願看見張豐姐弟遭遇不幸,這對和當年的他們年齡相仿的姐弟,總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尤其在知道張豐的異能之後,他甚至覺得他與他們一定有著某種奇異的緣分,彼此的命運也許存在著某種關聯,這種想法雖然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無稽,卻仍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
餘信離開後,慕容衝起身踱向花窗,隔著窗欞看向牽手而行的張豐姐弟,不禁想假如清河也像張豐這樣勇悍,他是不是也能像張裕一樣受到庇護?他忽然有些嫉妒,心裡升起一絲殺意,轉身吩咐侍女道:“去告訴餘信,我同意他的意見。”
侍女領命而去,慕容衝也離開窗戶在榻上坐下,心裡有淡淡的傷感,繼而又翻成滔天的恨意。
他在錦榻上砸了一拳,在屋裡急急地踱著步,心中恨恨地罵道:“該死的老氐!終有一天我會把你加諸於我的所有屈辱加倍奉還!我會滅了你的國!要了你的命!玩弄你的兒女!讓你的族人做我的奴僕!把所有嘲笑過我的人全部殺光!”
每次引動舊恨,慕容衝都會有一兩天不痛快,往往會殺人洩憤,不管有辜無辜,誰撞到面前誰倒黴!不過這一次他的恨意很快便被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