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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崔進之給皇后行了禮,“永通渠那頭催得緊,今日是母后生辰,我中途離開了,實在是不敬。”

皇后見他額上還薄薄一層汗,難得體貼幾分,“你是為正事奔忙,我怎麼會怪你。快下去涼快涼快,擦擦汗,天氣熱,可別中暑了。”

皇后早年其實不大喜歡崔進之,她覺得崔進之沒本事。

不過一個浪蕩的世家子弟,雖然比別人聰明些,但聰明總是不用在正道上,鎮日在外頭胡混。這樣的浪蕩子長安城一抓一大把,沒了家族做支撐,他們什麼都不是。

因此後來平陽代替安樂嫁給崔進之的時候,皇后還鬆了一口氣。

可皇后到底是看走了眼。

五年前,崔家兩個嫡子相繼戰死南疆,老崔國公一病不起,昔年在長安城跺跺腳都要抖三分的崔家,地位一落千丈。

崔家不是第一個遭遇如此境遇的世家。自正元帝登基以來,已經有好幾個世家從權力頂層跌下去了。他們再也沒站起來過。

可誰都沒想到,那位看似浪蕩不著調的崔進之卻一夜之間轉了性子,以極快的速度接過了家中所有的權勢,立刻攀上了太子,硬生生地把崔家的門楣撐了起來。

滿朝世家,哪個不是嫡系支系都在朝中做官,叫一聲“蕭大人”、“鄭大人”,小半個朝堂的人都能回頭應一聲“嗯”。可叫一聲“崔大人”,如今只剩了崔進之一個。

崔進之對皇后行了禮就退下了,卻不急著去更衣,尋了個沒人的涼亭站著涼快了會兒,就見太子從御花園那頭走了過來。

太子匆匆走過來,二話不說就先發脾氣,“你去給我好好勸勸平陽!”

崔進之這會兒才喘勻了氣,見太子劈頭蓋臉地發脾氣,他卻也不生氣。

太子向來如此,人前裝得太仁厚了,人後總要發洩發洩。他跟了太子幾年,早都習慣了。

崔進之:“雀奴怎麼了?是不是今早陛下叫她過去——”

“可不是!”太子打斷了他,“你知道父皇叫平陽過去幹什麼嗎?”

太子暴躁地走了一兩步,“他讓平陽給老二借糧!哼,你看看,父皇可真是疼老二!今日讓平陽給老二借糧,明日是不是讓我把東宮的位置給他騰出去!”

太子今日憋了一肚子氣,偏無處發洩,若是對著李述發脾氣,怕李述在徵糧這件事上不向著他;對著安樂發火,可安樂脾氣比他還要大。此時見了崔進之,這才將今日一肚子火洩了出來。

不管他怎麼對崔進之,崔進之是不可能跟他離心的。太子篤定。

崔進之左右環顧了一圈,冷聲道,“殿下慎言!這種話日後不可再說!若是被人聽了去,傳到陛下耳朵裡……”

他沒再說下去,深深吐出一口鬱氣。

若是太子再睿智冷靜些,他輔佐起來會更輕鬆,也不至於如今在朝堂上被一個庶出的二皇子打得措手不及。

可太子之所以成為太子,靠的又不是腦子,靠的是皇后的肚皮。

崔進之沒得選擇。

太子聞言果然恨恨收了聲。

崔進之將心頭不滿收了起來,“那雀奴是怎麼回陛下的?”

太子猶帶了幾分憤憤不平,“她說她沒答應父皇。可是我分明覺得平陽態度不堅定。”

崔進之聞言微嘆了口氣。

她怎麼可能堅定的起來,那可是皇上的命令,便是太子站在父皇面前,他也堅定不起來。

雀奴說她沒有答應放糧,崔進之就相信她。他從來不懷疑她。

和父皇相抗衡,想必她今日的壓力很大,怨不得方才沒跟著眾人一道聽戲。

她壓力一大就喜歡一個人躲清靜,估摸著這會兒在假山堆裡蹲著呢——李述從小就這個毛病,有事沒事就往御花園的假山堆裡躲,以前崔進之找不見她,十回有九回都能從假山裡把她揪出來。

太子道,“你去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