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下珠簾般得雨水。
顏歌蹲下身望向墓碑,“可你心裡的結還沒解。”
雲棧咬緊牙關握緊手掌,深深的呵了口氣,千念得一顰一笑放佛再次出現在眼前。
顏歌放下油紙傘,陪他一同淋雨,“在幽冥界見到千唸的幻象,你曾說你欠她一句話。”
雲棧望著石碑,“五年前,她問我如果她死了我會怎樣。我那時當她是說笑,便隨口
說會好好活著。”他摸向脖間頸環,“其實,我一直想告訴她,如果她死了,我永遠都不會好。”
“人不能總沉浸在過去的陰霾裡。”
雲棧搖搖頭,他的視線模糊了,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他忘不了,那個相識相戀不過一個多月的女子早已深入骨髓;雲 棧深吸一口氣,昂首任由雨滴砸在臉上,“顏歌,我找不到路了。”
顏歌微微一笑,轉身面向化月崖下的江水,雙手合十虔誠道:“化月之靈,我願化作青燈,受盡烈焰炙烤,只為照亮 他前行的路程。”
雲棧聽罷,手臂一顫,一個驚雷打下,就像當年的雨夜一樣,將顏歌的臉頰映的慘白。
“不必非要忘記,把她永遠記在心裡吧,只是你要繼續趕路,總不能被過去束縛住所有的快樂啊。”顏歌轉過身,蹲 在雲棧身邊,“我認得路,我們一起走好嗎?”
那一刻雲棧心中密佈的陰雲突然緩緩散開,天際似投下了一線曙光。
心結,心解,不過機緣巧合的一瞬罷了。
雲棧緩緩閉上眼,麵攤前那揚手與他交易女子…暴雨下倔強不肯離開的女子…終日溺在他身旁學習刀法的女子…在祭 壇下化為血霧的女子…
想起那些往昔他嘴角揚起微笑,這笑容藏著甜,還有些苦。笑著笑著,緊閉的雙眼留下了淚滴,他握緊頸環的手青筋 暴起,突地他猛地用力一拉,頸環自脖間摘下,他垂下頭,眼淚滴滴落入碑前的泥土裡,和著雨水,打在墓碑上。
顏歌自腰間取出酒壺,遞在雲棧面前,雲棧接過便飲。
這些年歲,那些痛苦,就讓他再回味最後一遍吧,過了今日他便要上路,卸下往昔的負擔和痛苦,去過一份新的人生 。
顏歌心裡卻長出了一口氣,這份情緒他已經積攢了太久,如今總算哭出來了。
清冷的化月崖上空緩緩顯出黎明的光芒,這光碟機走黑暗,映出那個跪坐在墓碑前醉飲的男子,和一旁靜靜守望的白衣 女子。
烏藏賀這一夜也沒有休息,他一直在門旁焦急的踱著步子。
八姑坐在屋中的木凳上悠閒的品著茶,“別晃了。”
烏藏賀擔心道:“這兩個孩子一晚都沒回來,會不會出事啊?雲棧的傷那麼重,顏歌身子還虛……”
八姑放下茶杯淡笑道:“是要有事。”
“什麼?那…那我去找他們!”烏藏賀一把拉開屋門便要出去。
“你急什麼,是喜事。”八姑苦笑一聲。
烏藏賀不解的望著八姑,“喜事?”
八姑輕點下顎不再答他,烏藏賀轉身望向屋外,只見街道的盡頭處已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喲,可算回來了!”烏藏賀心裡的大石這才算落下。
顏歌見狀蹦蹦跳跳的向烏藏賀跑來,“烏藏大叔,一日不見,你還蠻想我們的嘛。”
“你烏藏大叔擔心你們出事,一夜都沒合過眼。”八姑無奈的搖搖頭。
烏藏賀憨笑著,“回來就好。”
顏歌眨了眨眼睛,望著烏藏賀凌亂的頭髮和鬍鬚,“大叔,你對我們這麼好,就讓顏歌幫你理理頭髮吧。”
烏藏賀微微一怔,雙眼竟有些微紅,“以前都是阿念幫我梳洗頭髮的,自從她走了,我就再也沒有……”
顏歌上前道:“以後顏歌也可以幫你理頭髮,幫你打掃屋子,大叔不要難過。”
八姑站起身對烏藏賀道:“你們這麼投緣,你不如認她做乾女兒。”
烏藏賀聽罷望向顏歌,“你願意嗎?”
顏歌微微一笑,“乾爹。”
烏藏賀一愣,眼眶頓時佈滿眼淚,“好,好孩子!”
顏歌拉住烏藏賀的手,“走,乾爹,顏歌幫你梳洗去。”
望著這活寶似地“父女”,雲棧嘴角浮現淺淺的笑意,漂泊多年,這個異族的傷心地,如今卻有了家的感覺。
“雲——飄忽不定,棧——無家可歸,如今可踏實多了?”八姑起身走向雲棧。
雲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