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路。
聽說玉昆書院開始擴建了,要增加許多博士呢,再不會只教授聖人那幾本書了,連種樹種糧食都要學。
聽說……
可是,蘇寄丞沒聽說到蘇寄寧有什麼訊息,大家都是說蘇家怎麼怎麼樣。蘇寄丞呆呆地聽著,沒訊息,那也就是說蘇寄寧沒被那什麼密衛襲擊,沒受一點兒傷,當然更沒……死。
越想越煩,正好小丫頭想上街逛逛,蘇寄丞便頭一次牽著她出去了。
人很多,除了一隊隊巡邏的禁軍外,看不出京城剛剛易了主,鋪子都熱鬧地開著,茶樓酒莊也都幾乎坐滿了。
經過雲霧茶莊的時候,蘇寄丞的腳步慢了慢,察覺到他的目光,小丫頭問。
“你想喝茶嗎?那我們進去吧。”
“哦,不,不用了。”
“——真的嗎?可是你一直看那裡耶。”
“看看而已,得了,我們走吧。”
但蘇寄丞的腳步沒快起來,蘇寄寧正巧跟三個達西族裝扮的人從茶莊裡說笑著走出來,他突然覺得有點尷尬,乾脆扯著小丫頭在旁邊賣扇子的小攤上看。
這時,背後卻起了兵刃相擊的聲音。
蘇寄丞倏然回過頭,兩名蘇家僕從裝扮的人已經與幾名男子在混戰中,而蘇寄寧被人拉到茶莊裡。
街上的人一下跑了個乾乾淨淨,不是都走了,而是找地兒躲起來觀戰了。
茶莊裡,蘇寄寧叫人發訊號。
飛雲山莊的密衛終於忍不住動手了,對於藏在暗處的敵人,他們不出動,還真是很難給揪出來,所以等的就是今天!
然而,茶莊裡也混入了密衛,外面猝然發起攻擊,引出保護蘇寄寧的高手,裡面趁著蘇寄寧命人開啟側門,讓客人們逃命的時候,意圖近身攻擊。
蘇寄寧的武功還不錯,但到底不能跟這些殺手相比,茶莊裡自然不會配身手絕頂的護衛,頂多就是跟蘇寄寧一個水平。堪堪躲過一柄從後刺來的劍,前面的攻擊已到眼前,蘇寄寧苦笑,這麼多人,合著密衛都跑他這兒來了
“鏘——”
劍與劍狠狠撞到一起的聲音震動著空氣,蘇寄寧驚訝地看著這突然出現,幫他格開這一擊的——蘇寄丞。
不滿地瞪了蘇寄寧一眼,蘇寄丞幾日攢下的怒火剛好發洩到這些密衛身上。當年韋清確實毫無保留地把一身武藝都教給了他,這兩年來,他拼命練武,配上足夠的搏擊經驗,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援兵來了,蘇寄丞跳出已經分出勝負的戰局,他瞥了對面的蘇寄寧一眼,跳出窗外,闖到對面去抱了乖乖躲在桌子下的小丫頭,揚長而去。
蘇寄寧追了出來,看著緊抿嘴唇的蘇寄丞,他終是笑了笑,道。
“有時間的話回家一趟吧,寄丞,祖父很想你,他已經——時日無多了。”
“……”
抿了抿嘴唇,蘇寄丞還是沒說話,踢著腳直接走了。看著他們走遠,蘇寄寧笑意溫然。
蕭澤趕來的時候,密衛死的死,擒的擒,沈珈正帶人迅速清理著。
“你沒受傷吧?”
他打量著蘇寄寧,搖搖頭,蘇寄寧道。
“沒有,寄丞救了我。”
“哦,不錯!”
蕭澤點點頭,露出笑意。蘇寄寧看看他,突然輕聲道。
“你準備好了嗎?就是明天了。”
“嗯,你放心,我會帶蘭塵回來的。”
蕭澤勾著唇角輕笑,蘇寄寧憂慮地看著他,末了,只得一聲。
“總之你要當心,蕭漩的心結很重!”
“……我知道。”
那天晚上,蕭澤很早就入睡了。他睡得很平靜,夢雖然奇怪,卻沒有令他睡眠不足。
他夢見自己縱馬奔過空寂的街道,明明什麼人都沒有,就像一座空城般,卻聽到一群小孩子在拍著手唱著曲兒。那詞,分明是蘭塵有一次隨手寫下的:
此生,問我歸何處?
歸何處,月下飛天,雲生結海,蓬萊煙波隔紅塵。西窗共坐,花蔭半卷,但看碧潮迭起悠然落……
蓬萊,蓬萊——蕭澤在夢裡微笑著,蓬萊,會是蘭塵的歸處。
第二天,跟蕭潛一一交代好門中事務後,蕭澤獨自出了蕭門,城外,許遲、蕭翼他們五人已經在等著了。騎上馬,他們來到當初約定的地方。半個時辰後,蕭漩的人來了。
他們在京城西郊的景山口被迫棄馬,而使輕功跟著那人彎彎繞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