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月城趕來了,而與囂閣似有所瓜葛的楚懷鬱夫婦亦隨之前往。
為了一網打盡,蕭澤在到達杞州後,沒有急著圍剿。而是在與蕭潛等人會合後,詳細確定了囂閣種種情況,他首先突然拿下杞州分舵,俘獲江啟越等人,接著命人故意露出包圍的些許痕跡,同時在江湖上放言,囂閣是內部家事,蕭門要清理門戶了。
這處總閣所在地無論選址,還是周邊佈置,都相當謹慎,看得出下了很大功夫,蕭漩斷不肯輕易放棄,從他對勝利的執著來看,也絕不願倉惶逃竄。蕭澤要的,就是逼得他全力相搏。
隨著外圍據點一個個被撬掉,果然陸續有自州外而來的高手匆匆趕回,消失在七子湖畔。而幾乎每一個人,都未能從蕭潛的監視網中漏掉。
蕭家四子中的前三個都是少年即出名,獨老四蕭潛被淹沒在父兄們的光輝中,默默地長大。縱使成年後,蕭澤放他闖蕩江湖,但那蕭四公子的名號,無論如何,也不及三位兄長們響亮。或許是與個性有關吧,這是個自幼便表現得樸實無華的男孩子,與個性張揚得厲害的兄長們比起來,他的太過認真,便總顯得有幾分笨拙。
蕭澤雖也看重這個弟弟,卻著實稱不上有多瞭解。他信任蕭潛的能力,但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知道,這個四弟,實不可多得。
也許,比較起太過執著於他這大哥的二弟來說,四弟要更適合。
大事當前,且觀察些日子吧。
西南的秋色五彩斑斕,在萬年雪山、粼粼湖光的襯托下,美得壯麗。同樣的時間,倘是在南陵,該是秋風蕭索了,而若是北方那遙遠的京都,從草原吹刮過來的風,都已帶了些雪花的味道。
在發動最後攻擊的前夜,蕭澤獨坐在峭壁伸出來的那塊冷冷的岩石上,山風呼嘯,頭頂是清朗的西南明月,腳下是深黑不可測的萬丈深淵。這樣的畫面,蕭澤知道,蘭塵很喜歡,這會兒他自己體驗一番,嗯,感覺果然很好!可惜,蘭塵無法前來杞州。哦,不,就是來了,她也不敢細看的,呵呵,恐高嘛。
想到這裡,蕭澤不禁露出一分笑意。根據小蕭的說法,她似乎很期待沈盈川登基的時候,可以在金鑾殿的屋頂上找個貴賓席——他也開始期待了!
一名優秀的獵手,絕不會擔心在準備上花了過多的功夫,因為他要的是最終絕對的勝利,蕭澤顯然精於此道。江湖上總認為這位少主最擅長以快劍一擊斬斷對手的命脈,卻不知道在這“快”之前,他是花了大量的時間務求準確找到對手的命門,同時佈下層層天網,把對手已完全逼到了死角的。
這次同樣如此,蕭澤不吝惜人力和時間,在多次正面側面佯攻以及偷襲後,終於把囂閣總閣的建造圖示一一敲定,便立即帶全部人馬突進。蕭漩從沒有輕視過蕭澤的本事,但只能說,他不瞭解蕭門真正的力量。何況,韋清與韋月城這對父女可怕的破壞力,他當年雖親眼見到,卻未料到今次明明放話是蕭門行動,他二人卻會為了蕭澤而參與進來。
囂閣節節敗退,蕭漩靠當年遊歷天下籠絡來的屬下中不乏武藝高強,甚至在某些方面獨步天下之人,但這些人多數俱已成名,頗以自己為傲,他們可以臣服於蕭漩,卻不意味著他們會永遠心甘情願聽從同輩,甚或是後輩的指揮,即使蕭漩用了嚴密的閣規來限制。當然的,在團體契合度上,自然更比不上蕭門五堂。
如此,這場圍攻戰依然是艱苦的。
蕭漩在此經營多年,麾下包括各種各樣的人,他的堡壘便很難用一種思維去揣測。所以,蕭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但囂閣到底是在這浩淼的七子湖畔煙消雲散了,對照著搶到的名冊,蕭澤命人一一核對,最終能確定的是,蕭漩帶著三名得力屬下已順利逃走。那三人並非全是昭國人,勿庸置疑的是他們的能力。而且,蕭漩已經帶走了一個名叫丹朱的芫族男子調製的所有毒藥。
快速處理完杞州的一切,留韋清和韋月城再留段時間細加檢視後,蕭澤帶著屬下趕回南陵。早先已經傳信給蕭澈,告訴了杞州的情況,也要他務必小心防範。然而,蕭漩沒有出現,囂閣在各地的分閣也一夕間人走樓空,彷彿都消失了一樣。
“用的是地道,完全擺脫了我們的監視。”
蕭澈如實遞上屬下的回報,蕭澤點點頭,道。
“命人全力尋找,尤其注意京城這一片。”
“他會直接去投靠皇帝嗎?”
“……七成可能。”
“大哥何時去京中?”
“按照嚴陌瑛的計劃,我倒也不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