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師南下,這其中之一就是他已經揣度出,如果自己這麼一走,金軍遲早還會舉兵南侵,到時候故劇重演,這回就算自己有心出兵解圍,怎奈何自己身處南疆,只恐會鞭長莫及,遠水難救近火;其二,康王這次與金軍一戰,那得算是小試牛刀,他慶幸自己多年養兵蓄銳,起碼劉浩這支先鋒軍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
話說康王這次在相州集齊了三路大軍,由自己親自掛帥,統兵五十餘萬浩如煙歌一路南下不止一月,終於來到了韶安。到了韶安,康王並不急於討伐,而是在韶安三縣的縣城外各處屯兵,張旗示眾。
韶安三縣的縣衙見一支支打著康王旗號的大軍在城外安營,就好像是在此休兵一般,既不想進城,也不像是想走的樣子,彷彿是與縣城各自相安,互不幹系一樣。
如此這般,這些大軍紮下營盤一晃就是一個月過去,沒人能猜得出這支大軍到此的真正目的。可韶安三縣縣衙內的縣令一個個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早就坐不住了,最後三縣的縣令只好聚到一塊商議,可商議來商議去也不知如何是好。你說打吧!城外來了這麼多軍隊,即便想打那還不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根本就是找死!若是想降吧!可人家也沒說是衝著你來的,你城門緊閉他也不過來圍城,就這麼若即若離的樣子真教人揣度不透。可說到最後,畢竟是做賊心虛,他們商量來合計去還是覺得,這支掛著康王旗號的大軍來者不善,十有八成就是衝著他們自己而來的,不然他們為何不去別的地方,而是偏偏與咱們這三縣隔城而居呢?常言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別看人家不聲不吭的,那可是隻真正的“老虎”,一旦怒吼起來,恐怕就得地動山搖,牆倒城摧。
這三位合計到最後,還是覺得:我先為上。幹啥呀?負荊請罪唄!
話說這一日,康王正在大帳之中與劉浩對弈,這時,有士官進帳來報:“啟稟王爺、劉大人,韶安三縣縣令求見!”
康王聞聽抬了一下頭,他順手落下一顆棋子說道:“放他們進來。”
說罷,康王低下頭用手託著下巴,繼續思考著棋局。
這時,就見有兩個侍衛一掀帳簾,引著三個身著官服的縣令魚貫而入。
康王擱下棋子,轉身看了眼這三個人,見他們一個個都倒揹著雙手來到地當央跪成一排,康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就見這三個縣令齊聲說道:“下官拜見王爺!”
康王定身故作驚訝地問道:“你們三位從何而至?來此見本王不知有何公幹?”
這時,只見其中的一位答道:“我等皆是縣令……”
康王還沒把話聽完就佯裝不解地說道:“難道小小的韶關竟有三個縣令?”
這仨縣令一聽只得逐個報道:“下官才是韶關縣令,微名任智達。”“卑職吳茂盛,乃是韶通縣縣令。”“哦——下官立早章,賤名貴顯,任韶陽縣縣令。”
康王聽後他坐回到椅子上,抬手將棋盤上的棋子一抹說道:“你們三個既然都是朝廷命官,那就起身說話吧!”
“豈敢,豈敢!”任智達忙說道:“我等背縛至此,乃是請罪來了。”
康王先看了眼劉浩,又注視著任智達笑著問道:“不知三位知縣所請何罪啊?”
任智達垂著頭說道:“下官失職,只因韶安三縣地廣糧豐,百姓大多富庶。不知怎的,這幾年來一些豪紳竟糾結起來,拒不納糧。下官曾頒佈告令,亦曾派衙役官兵前去征討,可皆不奏效。下官只好如實上奏,可始終不見朝廷回應,亦不見天兵來援。更甚的是,這些豪紳竟然買通衙役,組織起了民團,現在下官是孤虎難鬥群狼,無奈之下,也只能委曲是從。”
康王聽了又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豪紳手下有兵,任知縣等人乃是受了要挾才拒不納貢?”
“正是!”任智達忙接道:“他們組成了民團,意在抗拒朝廷,謀求私利。”
康王微微一笑道:“民以食為天。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區區民團,不需本王動兵。你們回去再發一張佈告,就說康王體恤韶安三縣民眾,凡願順者,仍可不必納糧,對於豪紳民團,本王不咎既往。如果哪個願隨我康王旗下的,不僅可終身免稅,而且每年尚有十鬥粟米官奉。”
這幾個縣令趕緊磕頭道:“謝王爺厚善仁慈,下官若得王爺寬釋,即張告曉諭民眾,相信這些鄉紳民團必然順服。”
康王哈哈大笑道:“爾等自縛而來,若要本王釋縛豈不多此一舉?你們各自尊便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