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一副情何以堪的模樣,很是吃力站起身來,也顧不得形象了,“颯”一聲就踉蹌消失在夜風裡。
回到客棧,遲雪果然是在替宣夜和琥珀處理傷口。
宣夜看來十分倦怠,靠在床頭,臉色隱隱發灰。
很自然的,半夏走近,拿帕子替他擦擦額角冷汗,然後將手搭在他手背。
宣夜有些驚愕,側臉看她,眸裡光華湧動。
“我想,我應該是……”半夏開口,並不猶豫,只是在想下面的話要如何說得更加流暢動人。
“今日發生這麼多事,想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結果宣夜卻道,依舊溫柔,但毫不留情截斷了半夏,將身轉過開始假寐。
天快亮了,半夏掐滅蠟燭,決定上床睡覺。
喜歡上一個人而已,這對半小姐而言並非難事。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篤篤篤”,很斯文小心。
半夏已經一夜未睡,心情十分惡劣,很不情願前去開門。
門開了,門口立著一位陌生的少女,穿白衣服,下巴非常尖削,站在那裡未語先笑,很友善地看著半夏。
“琥珀?”半夏試探。
琥珀點頭,走進門來,很自然熟絡。
“你有什麼事?”
——我來謝謝你。
她在紙上這麼寫,看來雖然能夠化成|人形,但依舊不能說話。
“哦。”半夏淡淡:“沒什麼,事情湊巧,我也不是專程跑去救你。”
——我想幫你。
琥珀又寫。
“幫我什麼?”
——幫你說完你今天沒有說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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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
——其實他也歡喜你,我能感覺到。
宣紙上面墨香淡淡,琥珀笑著,一切瞭然。
“你能幫我?怎麼幫?”半夏還是將信將疑。
——這種事情,其實只需要一點點助力,就會像花開那麼自然。
琥珀在紙上沙沙寫完,回身先看半夏,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屋裡擺放的那盆芙蓉。
無比神奇的,那盆來還含著骨朵的芙蓉,這個時候被她琥珀色的雙眸一掃,居然迎風怒綻,立時便橫溢位一室花香。
第二日。
入夜,翠島湖邊,秋風習習。
一切都是這麼美好。
半夏深吸口氣,裝嬌憨,將手伸到湖水裡撩了一把,道:“這水現在還蠻涼了呢。”
“嗯。”宣夜老老實實:“我明天陪你去買些厚實的衣服。”
“我脖子上面的傷已經好了。”
“嗯。”
“但是我想留下。”半夏低聲:“你雖然能力很強,但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我想你其實非常需要一個幫手。”
宣夜聞言笑了笑,看樣子居然明白什麼叫做掉鏈子。
兩人之前的氣場開始柔和,那種感覺,真的就像花苞欲放,只欠一陣解語的輕風。
湖畔的白樺樹開始沙沙作響,無風自動,似乎踏著一種奇妙曖昧的節奏。
琥珀的法力開始產生作用了。
半夏會意,慢慢將頭湊過去,輕靠在宣夜肩膀,做聽風望月狀。
宣夜沒有閃躲。
“很香的味道,你聞到沒?”半夏在他肩頭呢喃。
的確很香,一股說不清的旖旎味道。
夜月下的各色花草這刻都像有了生命,被琥珀念力催動,吐露出恰到好處的芬芳,而且恰到好處混合,味道恬淡又有些許魅惑,慢慢的,如一雙催|情的手,滲到了半夏和宣夜魂靈裡去。
宣夜的臉有些微紅,只是一絲絲,無限美好的動搖。
催|情的香氣開始作用了。
幾乎是不自覺的,兩人臉孔開始靠近,呼吸如風,拂著彼此齒唇。
半夏看到了宣夜的眼睛,墨黑色的雙眸,裡面有絕對不假的真情。
四片唇已經相觸,離一個深切長吻的距離只有不到一毫米。
“我不值得。”
就在這最後的關頭宣夜居然退縮,莫名其妙說了四個字。
功敗垂成,半夏暗歎口氣,很內傷地去將眼看他。
“我不值得你喜歡。”宣夜又低了頭。
“為什麼?”
“因為我終將負你。”宣夜回答,快而模糊,似乎這個答案連自己也無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