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
可是,除了娘平日也沒人跟自己說話,時間久了,難免會感覺乏燥。
此時,她聽到窗子下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
悄悄立在窗欞下,想要一探究竟。
“大姐,你把我拉到這裡幹啥”剛附耳上去,就聽見和她不對付的榭雅不滿道。
“噓,你輕點”這是那個懦弱的堂姐開口說話。
也不知兩人又說了些什麼,一陣輕微的響動之後,榭雅故意放大了聲音,“怕什麼,三嬸被奶奶喊到了上屋,馮燕那丫頭不知瘋到了哪裡,咱們用得著這麼偷偷摸摸?”
顯然,清脆的嗓音裡全是對大姐的小心翼翼感到不屑。
“算了,我說不過你,剛才你就不該和爹吵”外面的人語重心長道。
“大姐,依著你的意思,還是我的不對?大哥眼看著要娶媳婦了,娘託人拿著那點豬肉去人家女方家相看有什麼不對?難不成非得學三叔一般,過了二十才討老婆?”
“啪”屋子裡傳來破裂聲。
屋外兩人同時噤聲,漣漪故作驚嚇道:“糟了,不會是屋子裡還有人吧?”
三房的房子是整個馮家最好的一間,黃氏當年陪送的嫁妝不少,這些年又有老兩口的補貼,房子是翻蓋好的。
此刻,榭雅貼在涼絲絲的青磚上,凝神片刻,吐了口氣道:“沒事,屋裡沒動靜,估摸著是老鼠踢翻了傢伙”
說完兩人又交談起來。
馮燕此時一臉激動,雙手緊捂著嘴,大氣也不敢喘,細看之下臉頰因為緊張而帶動肌肉的顫動。
狹小的眼睛此刻閃現著全是驚奇。
“爹也真是,非得說吃什麼餃子,要我說,就是把那塊肉扔了,我也是不願讓三房那些人吃了,大姐,你忘了當初你額頭上的傷了?”
門外兩人的交談聲越發小了,馮燕只聽得漣漪嘆了口氣,不情願道:“那照著你的意思,咱們挖的野菜也派不上用場了?”
“那是自然,我就是扔了,也不想便宜了那些人”榭雅斬釘截鐵道。
“好吧好吧,依了你就是,不過你嘴可得緊點,不要走漏了風聲,要不,這肉咱們肯定拿不了,還有,回去的時候跟爹道個歉”
漸漸的,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少女的聲音慢慢消散。
屋子裡,馮燕不屑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即眼珠子一轉,飛快的開啟房門,朝上屋奔去……
身上緋色綴花長裙,隨著她的動作四散,竟是說不出的好看。
姐妹兩個佯裝不悅走回屋子,一進屋臉上的嚴肅再也忍不住,紛紛破功,杜氏看她們姐妹兩個笑的歡樂,只是不悅的嘟囔了兩聲,繼續納著鞋底。
家裡兩個頂樑柱整日操勞,一年下來光是鞋也得費上好幾雙,年年三月份杜氏都會搬著板凳坐在自家樹下,開始無休止的搓麻繩,好給家裡幾人做鞋子用。
不消一刻鐘,廚房裡發出了菜刀有節奏的剁肉聲,杜氏動作一頓,狐疑的看向打絡子的姐妹。
顯然,這一切都是她們始料未及的。
漣漪斂眸輕笑,這人都是這樣,你越是不想怎樣,看不慣你的人就是和你對著做。
奶奶只要一聽到娘不想怎樣,自己肯定就要和她對著幹,相比於那一些白麵,讓杜氏吃癟來的更加重要。
自己只是利用了她這個心理,頃刻間便達到了目的。
如此一來,自家人倒是省的去廚房忙活著做餃子,只要吃現成的就好了。
果然,隨著剁肉聲,院子裡傳來孔氏得意洋洋的叫聲,“有些人就是打的好算盤,想著便宜了別人也不便宜自家人,虧心的東西,我呸,你越是不想這樣,我越是不讓你如意”
說罷,大聲招呼來玩泥巴的馮遠貴,“去,跑著去喊你大姑來,讓你弟弟他們也來,就說姥孃家今個吃餃子”
遠貴今年八歲,聽完後有些不樂意,但是看奶奶神色有些不悅,還是扔下手中的土坷垃,小跑走了。
杜氏也不是好惹的,聽見有人這樣指著鼻子罵,早就怒不可遏走出去了。
榭淳見此想要攔住她娘,卻被大姐攔下,“算了,讓娘去吧”要是說磨嘴皮子,孔氏可不是她孃的對手,再說,整日憋著也不好,讓娘散散氣也是好的。
況且,不吵架後,自家怎麼能‘生氣’不與他們共食?怎麼能避開那些如狼似虎外加流著鼻涕的小子?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姑姑一家五口就過來了,看著孃家吃餃子,女婿嚴施春討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