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個人身份非同一般,委婉道:“延誤了。”
闕舒沉默良久又道:“若是有天神珠呢?”
軍醫茫然地看著他,顯然不知天神珠為何物。
闕舒稍稍解釋了一下。
軍醫驚詫道:“天下竟有如此離奇的寶物?”
闕舒一看他就知道也不知道天神珠能不能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然後叫了塔布進來。
塔布看他臉色不好,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一臉的緊張。
闕舒道:“本王要知道天神珠的下落。”
塔布越發緊張,“王的傷勢……”
“不是我用的。”
塔布道:“難道是赫骨將軍……”
闕舒道:“不要讓他知道。”
“是。”
腿會留下後遺症其實何容錦多少心中有數,可是得到證實之後多少有些鬱悶。看著新送來的輪椅,他緩緩地坐上去,推著輪子出了門。
城中百姓還不知突厥即將兵臨城下,仍是一派和諧景象。
何容錦忍不住拐進一家酒坊裡要了壺酒喝。
西羌的酒不同於中原的清冽又不似突厥的濃烈,別有一番滋味,而且後勁十足。何容錦喝了一壺,就覺得有些上頭。於是推著輪椅找個僻靜的樹蔭下乘涼透風。
不知過了多久,百姓們突然疾奔。
何容錦不明所以,不久便聽到擂鼓聲。
開戰了?
他想站起來去城頭巡視,卻見城守坐在轎子裡一臉焦急地衝他招手,“王宣我們去府中議事。”
何容錦點了點頭,推著輪椅跟在他身後,到府邸,就看到塔布站在門口,見到他才鬆了口氣道:“王正等著將軍。”
城守聞言,好奇地看了何容錦一眼。
何容錦充耳不聞。
闕舒要議的果然是戰事,只是他們根本沒有工夫議論,城頭不斷有軍報呈上來,確珠攻勢猛烈,竟似要打個魚死網破!
城守道:“突厥一定是怕糧草不濟,想要速戰速決。”
何容錦道:“塔爾旗鎮離此不遠,從那裡支援糧草也可支撐一時,實在無須如此著急。”
城守道:“莫非是戰略?”
闕舒道:“依將軍之見,突厥可擅長攻城?”
何容錦道:“突厥擅長騎兵,比起攻城戰,野戰更適合他們。”
闕舒道:“那依你之見,他為何如此急切?”
何容錦道:“用兵打仗不過虛實之道。虛者,虛張聲勢,後繼無力,因此不得不強攻迷惑敵人,以壯膽氣。實者,實力渾厚,不計傷亡,志在一鼓作氣以搓敵方銳氣!”
闕舒道:“你覺得確珠是哪一種?”
何容錦道:“我不知道確珠這次是哪一種,但我以為確珠並非一個不計一切後果之人。他做事,總喜歡三思而後行。”
闕舒閉著眼睛想了想道:“傳令下去,讓傅炎祖……赫骨將軍固守城門,等他們撤退再出城追擊!”
城守吃了一驚道:“王,這,是否太冒險了?突厥是十萬大軍,而我們……”
闕舒道:“既然是虛張聲勢,便沒什麼好擔心的。”
城守看向何容錦。
何容錦微微一笑。雖然他沒有明言,卻的確做出了這個暗示,而闕舒顯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臣願為先鋒出戰!”
48、匪石之心(二)
突厥攻勢比想象中更加猛烈,戰況持續一天一夜,城頭數度告危!何容錦兩次上城頭替換傅炎祖,傅炎祖每次都休息一炷香時間又衝了上去。
戰事吃緊。撞門木的撞擊聲猶如喪鐘一般,長梯鍥而不捨地架到城頭,突厥士兵不要命地不斷攀爬,前赴後繼,源源不絕。
何容錦看著藏在千軍萬馬中那支代表確珠親信衛隊的旌旗,眼仁微微作痛。
傅炎祖喘著粗氣道:“他們就是針對青峰城而來的!”青峰城的城牆比其他城池的城牆高出近三丈,可他們的梯子卻是剛好,不止如此,進攻作戰的陣型安排人員安排無不針對青峰城的守衛,絕非朝夕促成。
何容錦道:“確珠算準我們會退守青峰城。”
傅炎祖一手拿住飛上城頭的流箭折成兩段,咬牙道:“我出城反守為攻。”
何容錦道:“哨兵回報突厥分兵南門,有可能會兩面夾擊發動進攻。城中守衛已然不足,若再分派人手出城,若能擊中敵軍要害令他們知難而退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