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然後說起其他的事,什麼都說,就是不提肚子裡的兒子剛又狠狠地踢了他幾腳,害得他現在的肚皮又痛又麻。
在懷著小壯壯時,祝痕正好失憶,也因此對小壯壯的感覺最為單純。但也常常會忽略大大肚子裡多裝了個小孩的事,而做些危險的動作。
所以也多虧了小嬌嬌,可以說小壯壯是小嬌嬌守著出世,守著長到現在。
但小壯壯那時候乖巧安靜,悄悄花熟蒂落,完全沒有現在這個的魔性:隨時隨地地在他肚子裡打拳踢腿,活潑的就像他揣著的是隻整天蹬蹬蹬的老鼠,而不是個孩子,為此吃盡苦頭。
所以就算什麼都準備好了,越是靠近生產期,祝痕就越是害怕,一遍又一遍地吩咐吉利,一定要讓韶冬躺在他旁邊,他要能握住韶冬的手才行。
吉利也是神情緊張地覷著祝痕的肚子一遍遍答應,然後安慰祝痕,說他這一胎應該是隻有一位小皇子,不會困難的,而且還什麼都準備好了。
他話是這麼安慰,但表現卻是一連好幾天都是低頭走路,嘴裡叨叨咕咕地不停,數著自己要做哪些事,還有哪些事,更有哪些事……
沒韶冬看著,就像沒了主心骨,兩人就這麼一起過上了‘你緊張,我比你更緊張,你這麼緊張了,我是不是需要裝的不緊張一點的日子’。
但臨產期的最後一天都過去了,肚子裡的魔王還沒有出來的打算,依舊折磨著連眼睛都越來越黯淡的親爹。
作為親爹的祝痕,木木地捧著肚子,仰靠在枕頭上,就這麼呆呆傻傻地看著韶冬剛泡完熱水澡後的臉。韶冬削瘦臉頰被水蒸的紅撲撲,水潤潤,濃眉濡溼地將整張臉都軟化了下來。
祝痕現在的心裡是一片空白,最怕的這天過去了,什麼事也沒發生,一切照舊。韶冬還是沒有醒來。
如果小魔王真的機靈到感到父皇沒醒來,所以就不肯出來,似乎也可以接受,就這麼揣著吧。
祝痕剛下了這麼個決定,忽然肚子疼了起來,還有一股大的離奇的下墜感。
他煞白著臉,緊抓住靠墊,扭頭看向一旁的吉利。
吉利也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樣,過了好半天才狂喊著往外衝,“要生了,要生了,來人,快來人!”完全就忘記了開產道的藥就在他懷裡時刻揣著,他只要餵了藥,帶著祝痕走上半天,然後幫助祝痕站著生產,其餘人則準備好熱水,金剪子,小皇子的小衣褲與小裹被就行了。
他這麼一喊,內殿頓時嘈嘈雜雜地熱鬧起來,人還沒在生,盆盆水水地就一連串地捧進來,還有捧藥的,捧湯汁的,準備擦汗的,來看脈的……幾乎能想到的,都齊了。
你擠我,我挨著你,將原本清清靜靜的內殿擠得什麼聲音都有,人也是滿滿當當。
最離譜的,還有好幾個人抱進足有幾人高的新被褥,繞著祝痕一個勁地轉悠著。窩在最裡邊的小壯壯也被嚇了出來,一看這樣的陣勢,直接喊來了侍衛。
但侍衛來剛來看了一眼就面紅耳赤地退了出去,並將小太子也抱離了內殿,將他守在外殿,並告訴他,“恭喜太子殿下,過不了一會,您馬上就會有小弟弟了。但現在不能去打攪,不然小弟弟會害怕,會不肯出來的。”
嚴肅的漢子似乎比裡頭的那些人更能博取小壯壯的信任,小壯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努力端起還長著肥肥腮幫的大哥臉,但過了沒多會,他又抱著一起過來的小嬌嬌,打起了瞌睡。
侍衛看看天色,這個時候雖已經是新的一天,但天還亮,太子沒睡醒,再睡會,也比強撐著等小皇子出來的好。趕緊讓人取來絲被,裹住小太子,往外殿的小榻上一擱,繼續守著他。
而裡頭的祝痕,並沒有侍衛說的那麼簡單,他的產道還沒開,兒子卻一個勁地要出來,此時的祝痕已經疼瘋了,還有這麼多的聲音在他腦子裡嗡嗡嗡地鬧個不停。
於是惡從膽邊生,一把撲向平時看的比眼珠子還受疼惜的韶冬,抓到手了就開始摳挖,撓,實在忍不住了就咬一口罵,“韶冬,你個混球,流氓,只會種,不會生的流氓,下次你生!我再也不要生了!你敢再讓我生,就咬死你,咬死你!還有你敢再不醒來,我也要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韶冬的手背已花,臉上也帶了數條紅痕,看上去可憐又好笑。已經被擠在外圍的吉利原地轉著圈,也不知道是轉得頭昏眼花,還是急的頭昏眼花。
反正他看到了陛下的嘴角似乎抽了抽,緊接著眼皮子也跳了跳,等他擦擦眼睛,發現陛下似乎還是原樣。他繼續轉圈,想著孩子怎麼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