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輕輕碰了一下高啟,笑道:“我這個防碩鼠的法子,你可滿意?”
高啟眉開眼笑連連點頭:“滿意,滿意,東家防微杜漸,手段高超,高啟佩服的五體投地”兩人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徐府書房。脫去冠帶朝服,換上平陽巾,青色標佈道氅的徐階坐在偏廳紅木書案後,面帶怒色瞪著身穿官服跪著的大兒子徐�А�
徐陟接過婢女托盤內的茶盞,示意婢女退下,將茶盞放在書案上,陪笑道:“兄長,消消火氣吧,賢侄可是跪了快兩個時辰了,晚飯都沒吃,你這當父親的不心疼,我這當二叔的可是著實的心疼。”
徐階瞧了一眼徐陟,冷哼了一聲:“扶不起來的畜生,還有你,老夫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
徐陟嘿嘿一笑,轉身笑道:“閣老發話了,賢侄起來吧。”
“兒子謝父親。”徐�бё叛纜��酒鶘砝矗�教跬熱繽蚯С嬉嚇佬興閡В�旖喬嵛⒌某櫬ぷ擰�
徐陟過去攙扶著徐�г諞慌緣幕ɡ婺救σ巫�攏�鬃派磣遊�飆'揉著刺疼痠麻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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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陟笑道:“一家人,說什麼謝字。”
徐階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端起茶盞,又慢慢放下了,眼神落在偏廳紫檀木屏風處,陳燁送來的裝著賬簿的半大紅木箱子的一角從屏風後露出,臉上又閃出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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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階怒道:“老夫一生的清名全毀在你和這個畜生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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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階一愣,冷笑道:“分辨,老夫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道理來。”
徐陟躬身道:“兄長埋怨做弟弟的和賢侄讓您今天在景王面前丟了顏面,這是做弟弟的錯,弟弟認,可兄長想過沒有,弟弟和賢侄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兄長啊。”
“為我?”徐階冷笑了一聲。
“兄長還別不信,就拿弟弟在京城六和錢莊大號存的二十萬兩銀子吧。兄長嚴令,咱徐家的棉布絲綢生意不得在京城發展,那弟弟為何要在京城存這麼一大筆銀子呢?”
徐階端起茶盞,揭開蓋碗,輕抿了一口,冷笑道:“是啊,老夫也甚是不解你此舉究竟為何?”
徐陟一笑:“兄長放心,弟弟腦子沒燒糊塗,弟弟之所以將二十萬兩銀子就這麼白白放在六和錢莊,全是為了兄長。
徐階臉露鄙夷的冷笑:“這倒奇了,你們口口聲聲為我,可怎麼老夫卻從不知曉還有這麼一大筆銀子,還是景王將這些賬簿送來,老夫才知曉此事,老2,你這番話自己不覺得荒謬可笑嗎?”
徐陟抱拳施禮道:“兄長能否聽弟弟把話說完。”徐階沒有說話,又揭開蓋碗,輕呷了一口茶。
徐陟苦笑道:“兄長不知曉存在錢莊的銀子,是因為大夥一致決定不將存銀的事告訴兄長。”
徐階臉色一變,脫口問道:“大夥兒?除了你和徐�В�褂興���俊�
徐陟道:“還有徐琨、徐瑛兩位賢侄和管家徐福。兄長,今兒,做弟弟的就索性直說了吧,兄長天資聰穎睿智,弱冠就高中探花及第,步入仕途,蒙聖上賞識器重,直至如今位列首輔。可兄長想過沒有,你這數十年宦海,雖有些微波折,但一直如履平地,是因為什麼?”
徐階沉吟了片刻,沉聲道:“諸葛一生惟謹慎,老夫為官數十載,之所以能位列首輔,除對聖上至忠,對同僚百官至誠外,靠的就是武侯這謹慎二字。”
“還有呢?”
徐階疑惑的看著徐陟。
徐陟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大哥這些堪稱至理的為官之道,慢說前朝,就是本朝謹小慎微做官之人何止數萬,可為何就大哥能做到首輔?”
“哦?老夫倒要洗耳恭聽你的高見。”徐階冷笑道。
徐陟也笑了一下:“其實說出來不值一提,就是兄長平日最深惡痛絕的兩個字。”
徐階又將書案上的茶盞端起,用蓋碗輕輕撥動,呷了一口,淡淡道:“是哪兩個字?”
“銀子”
徐階的手輕微一顫,幾滴茶水從杯中濺出,濺打在手上,徐階急忙將茶盞放下,從大袖內掏出雪白的絲巾,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