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歡身子一挺,眼一閉,假裝昏迷了過去。
片刻後,老太君被顧熙和攙了進來,看見他們先急道:“怎麼樣啊?傷得嚴不嚴重?”
顧熙然連忙站起來,垂了眼,臉上露出一抹憂色:“傷口有些深,還是要等大夫來瞧了才知道。”
老太君一聽,立刻念起佛來,還一個勁的自怨自哀道:“我就找這孩子問兩句話,哪知道她如此烈性,竟然以死明志!這要真出點什麼事,豈不成了我的罪過!”
說著,她走到床邊去看舒歡的臉色,但燈光下面如何看得清,只見她雙目緊閉,眉頭深鎖,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不禁又捻著手裡的串珠唸了幾聲佛,哀聲嘆氣個不休。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吻你沒商量
其實事情不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的。
閉著眼躺在床上裝暈的舒歡,平靜下來後,就有點後悔起自己方才的舉動了。就不論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的古訓了,單是自殘身體也是不應該的,但她性格里有衝動的因子,感性偶爾會凌駕於理性之上。
老太君逼問她的問題,她無法解釋清楚,只因那詢問的背後,探究的是原主的私情,情之一事如何解釋?看不見又摸不著,再怎麼剖白,都無法取信於人,於是她只好採取了一種決烈但不算高明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此刻深深的感覺,勾心鬥角真疲憊哪!
無論如何,希望這一次的疼痛,能夠換來日後相對安穩而平靜的生活,她不想總是活在別人的猜疑之中,不想每回請安時,都看見老太君拿那一雙冷淡的,帶著探究和審視之色的眼掃視她,不想揹負那些原本不屬於她的罪名……
紀大夫到來後,屋內的人都散了出去,只留下顧熙然在旁照看。
舒歡只覺右腕上一涼,彷彿被覆了絲帕,不禁微微掀開了眼,正瞧見紀大夫微皺著眉頭,將手指搭到了她的脈搏上,忙又將眼緊閉了起來。
片刻後,顧熙然那低沉而帶著點磁性的聲音響起:“如何?”
紀大夫未答,只忙著看舒歡的傷處,作了清洗,敷了藥粉上去,最後再仔細包紮起來。
顧熙然沒忍住,再問:“不需要縫合嗎?”
這一回,紀大夫才溫和答道:“輕傷,沒那麼嚴重,只需每日換藥,避免沾水,過上些時日就癒合結痂了。若是怕留下瘢痕,拿這藥擦著,數月後瘢痕就淡褪了。”
顧熙然接了紀大夫的藥,假咳了兩聲:“紀大夫還是再瞧瞧,我覺得拙荊傷得很嚴重呢!”
那語氣,一聽就是在暗示什麼。
屋內頓時靜寂下來。
良久,才聽見紀大夫那溫和清潤的聲音再次響起:“在下仔細診了診,覺得尊夫人的傷確是很嚴重。”
“是失血過多嗎?”
“唔,傷了動脈,再遲片刻就不得救了。”
“那該臥床修養一陣吧?”
“是該臥床修養一陣。”
“飲食方面,是不是也要滋補一些?”
“燕窩人參斷不可少。”
……
舒歡聽著他們兩人一本正經的對問對答,差點笑噴出來,憋啊憋的,都快憋出了內傷。儘管她裝暈瞞不過大夫,但要是自己笑場揭了老底,那也是很尷尬的一件事。
好在顧熙然隨即就道:“那就請紀大夫隨我出去回稟太君,也好教她老人家放心,拙荊傷得雖重,但性命暫時無憂。”
紀大夫背了藥箱,從善如流的道一聲:“請!”
兩人就相攜著走了出去。
至此,舒歡才輕輕籲出一口氣,睜開眼睛,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
這苦肉計,還真不是好演的,若不是有顧熙然在旁配合著,很容易穿梆的。
不知道回稟老太君時紀大夫說了什麼,有沒有澄清她害喜的謠言,反正等她“悠悠轉醒”的時候,老太君望住她的目光頗為詳和,還問她今晚要不要就歇在松鶴堂。
答案當然是不要!
她才不要提心吊膽的面對這位老太太,生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什麼破綻來,當然,她話說的還是很婉轉,說不想打擾太君休息,還請她寬恕自己的衝撞,於是破天荒的,她頭一回看見老太君對著她露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到松鶴堂去的時候,舒歡是好端端自個走著去的,此刻要回生梅閣了,她是被人抬了回的,顧熙然陪在一旁,由雲姨娘攙扶著,走兩步,喘一口,很敬業的扮演著病弱的角色。
沒辦法,他方才情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