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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步效遠終於慢慢回頭看了眼,見她坐那裡柳眉微蹙,面上含了絲薄薄的慍怒,正在盯著自己,微微僵了下,終於垂頭不語了。

“轉過來!往後不許背對我說話,聽見了沒?”

他聽見她的命令聲又起,偷偷低頭看了下。大概是剛才受了驚嚇的緣故,起先的脹痛感已經沒了,差不多也平了下去,這才悄悄鬆了口氣,擦了下額頭不知道是剛才被她澆上的茶水還是新迸出的汗,終於慢慢地轉過了身。

昌平飛快地瞄了下他身上剛剛讓她觸目驚心的地方,見這麼短時間竟消失了。她從前雖然和他有過春風一度,也偷偷看過些畫冊,只對男人這方面的實際經驗少得可憐,不過只限於那一夜和他一起時的那次不大痛快的經歷。現在見他那裡竟像在變戲法似的,心中免不了有些驚訝。一抬眼看見他站那裡,目光又定定地投在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為什麼,臉忽然就有些發熱,狠狠盯他一眼,見他終是不敢與自己再對視,垂下了頭去,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些,呼了口氣:“說,你剛才到底夢見了什麼?”

步效遠額角的汗水又流了下來,卻不敢抬手去擦,更不敢看她了,吭吭哧哧了半天,臉漲得像只煮紅的蝦子,話卻是半句也說不出來。

“算了算了,說出來也沒好話!這一次就算了,下次再被我發現,當心刀子伺候!”

昌平皺了下眉,有些不耐煩地揮了下手。

步效遠吃了一驚,猛地抬頭看著她。

“看什麼?你當我和你玩笑?”昌平哼了一聲,終於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站了起來走到他近前,剛想開口,突然發覺自己個子只過他肩頭,這樣和他說話還要仰著頭,氣勢未免有些弱了,於是又慢慢踱了回去坐下,這才盯著他,問道:“我問你,從前我明明留字叫你離開這裡,你不但不走,反而潛進了這皇宮之中在背後覬覦我,你到底存了什麼居心?”

步效遠臉色微微一變,終於忍不住,抬眼對上了她的視線。見她正冷冷地看著自己,燭火中一雙明亮的眼眸之中滿是責備和懷疑,心中如同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下,喉頭已是有些堵了起來。

“莫非你暗中跟蹤於我,知道了我的身份,自以為拿捏到了把柄,這才隱身在太寧宮,伺機有所圖謀?現在你終於一步登天,成了公主府的駙馬。但你要記住,你這駙馬之位是我給你的。你往後行事若是不端,我要拿走的話,也易如反掌!”

昌平一口氣說完,見他頭越垂越低,這才覺得自認出他後這幾天心中聚積起來的那口惡氣平下了些,這地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站了起來就要離開。走到與他擦肩之處時,突覺手腕處一痛,側頭看去,見竟是被他一隻手緊緊捏住了。

昌平不防備,突然見他一雙眼睛睜得滾圓地望著自己,額頭青筋直跳,看起來十分生氣的樣子,倒是嚇了一跳,用力甩了幾下,甩不開他手,剛想大聲呼叫門口的侍女,又覺有失顏面,忍住了痛對他怒視,壓低了聲斥道:“步效遠,你好大的膽子,想造反了?”

她本以為自己這樣了,他必定會鬆手,沒想到這人卻彷彿沒聽見似的,仍是那樣緊緊握住她手腕,定定看著自己,面上剛才那憤怒之色雖漸漸消退了去,只表情看起來卻仍十分怪異,一雙眼睛映照了紅彤彤跳躍著的燭火,彷彿中了邪般,看起來竟有些嚇人。

“你快鬆手……痛!”

昌平再次低聲斥道,只這回聲音裡卻帶了些顫抖。

步效遠的手微微一抖,彷彿被火燙到了一般,猛地鬆開了鉗住她手腕的手。

昌平噝噝了幾聲,揉了下自己的手腕,抬頭見他正低頭凝視自己,目光中帶了絲惶急的憐惜和歉意,卻並沒有她原本以為該有的懼色,一時竟有些摸不透面前這男人的感覺,心中大怒,見他嘴唇微微張了下,彷彿想說什麼,只是她哪裡還容他開口,揚手就是一個巴掌打了過去,啪一聲,在這靜寂的中夜時分,聽起來分外清脆響亮。

“你竟敢這樣對我!再有下次,我絕不會輕饒!”

昌平捏了下自己有些發麻的掌心,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步效遠怔怔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極其沮喪。

她又打他巴掌了。她彷彿已經習慣了朝他揮掌來表達自己對他的不滿。

茯苓已經和另個侍女進來,換過了床榻之上已經被茶水瀝溼的錦褥,又到了他面前,輕聲問道:“駙馬爺,你身上衣衫也溼了,我伺候你換掉吧。”

“不用,你們回去休息了吧,也不用守在這裡了。”

步效遠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