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記得這樣的音樂以往也會偶爾也會響起,可是不知為何一年前卻斷了,想不到而今六皇子入住後還有幸再次聆聽。
撫琴的少年雙眼微合,右手挑出最後一個音階後雙才手緩緩抬起直到最後一抹顫音散去。
明亮清澈的眸子緩緩張開,看到站在眼前之人雖有意外卻並不驚奇。
“凜今日回來的比往日早些!”自從那日之後他也不願再喚這個人從來都不將他當做兒子的男人做父皇。
赫連榕凜沒有回應他,溫暖寬大的手掌拉起少年略顯蒼白的柔荑在手中輕輕把玩,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少年任由男人玩弄自己的手掌,明眸依然清澈如水,不見一絲漣漪。
“再彈一遍!”把玩了許久寬大的手掌不容拒絕的將少年的手掌放在宛若流銀的琴絃上,與其說是要求,到更不如說是命令。
對於他話語中的強硬少年並不以為意,這些日子以來維持表面的平靜已經成了兩個人共同的默契,如非必要,少年自然也不願違逆他。
靜心培元曲再一次迴盪在源擎宮,彷彿一隻溫柔的手,拂去心上的浮塵吸取其中的陰暗。
琴是前幾日他回淋池宮時順便取來的,當時小隱強烈要求自己也要跟過來卻被他拒絕了。而今自那日之後他雖沒有再碰過他,可是下意識裡他卻如同那男人的禁臠一般,這樣的事他死也不願讓小隱和母妃知道。
一曲拂完後赫連榕凜沒有再踢出什麼要求,僅是淡淡道,“再過幾日有個狩獵活動,你也準備一下!”
聞言少年也只是頓了頓,接著行雲流水一般的樂曲再次從指下的琴絃流瀉出來。
“葉落隨風風不渡,
心自成傷傷難盡。
菩提無樹樹成林,
明鏡非臺臺蒙塵。
本來無物物已成,
何處惹塵塵沾衣。
卻道是,
葉落非風棄,
心傷已成空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錚……”
一聲刺耳的雜音打斷了少年指下的音律,男子薄怒的勾起少年的下頜狹長的鷹眸微微眯起道,“朕與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少年毫無畏懼的迎視男子的眸子,清澈的明眸流轉不見一絲多餘的感情。
“聽到了!”
“那為何不回應!”
拂開禁錮自己的大手少年清澈的眸子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凜想讓我如何回應,不論何時蔓兒都聽你的便是,凜何必執著我有沒有回應你!”
面色陰沉的男人卻難得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撫上少年的臉頰低聲道,“朕可不想要你做傀儡,難得遇上如你這般精彩的人兒,做傀儡實在可惜了!”
聞言少年也僅是微微垂下眼眸不再言語,那薄薄的一層眼皮之下是流轉宛如寶石般的光輝。
他又何嘗願意……做一個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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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天色微微有些陰沉,卻是十分涼爽。
狩獵活動是也是朝廷選拔人才的手段之一,但有資格參加的人也僅限於朝廷六品以上的官員子弟,所以這也是皇帝籠絡權臣的手段之一。
因為參加的人中沒有女眷和弱子,所以除皇帝乘坐的御輾以外其他人皆是以馬代步從無例外。
“蔓兒可會騎馬?”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直到馬牽過來時赫連榕凜才像突然想到一般低首詢問站在身側的少年。
“不會!”掃一眼那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蔓塵回答的理所當然,完全不覺得在這裡是如何丟臉的事。
他兩歲起就被禁錮在淋池宮那一方天地裡,六歲時又遇到那事自此便註定他的身體不能再習武。這些年裡,除了習文他如何還有機會接觸騎射這一類耗費體力的運動。
聞言最先不屑的輕笑出聲的卻是五皇子赫連緣塵,他本不願加入到皇儲的爭鬥中,可這些時日裡蔓塵如此得寵害他整天被叔父耳提面命。不由對這個還未見過幾面的六皇弟生出不悅之感,如今又見他連騎射都不會,出於喜武厭文的他毫不掩飾的大聲的發出嗤笑。
三皇子赫連東塵假意道,“六皇弟不會騎馬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專門為六皇弟準備轎輾,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父皇帶了哪位妃子出行,那可就不好了!”
赫連蔓塵如此得寵,被唸叨的人又豈止赫連緣塵一人。
面對如此明顯的諷刺蔓塵並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