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的靠在那裡。
屈眳上前,轉身對半夏道,“這裡有我,你先離開一會。”
侍疾是個辛苦差事,半夏被他捧在手心裡,自然捨不得。
半夏見他堅定,只得離開。
渚宮楚王派人過來慰問屈襄,又是好一番忙亂。
屈氏對外說的是屈襄急病。
楚王聽聞之後,見幾日還沒有見到屈襄,就讓人前來探望他。
此刻朝中也是青黃不接,前段時間令尹薨逝了。令尹是楚王從蒍氏裡挑選出來的人,年紀大了,兢兢業業輔佐楚王幾年就撒手人寰。現在屈襄身體也不適,楚王擔心屈襄也會有個甚麼好歹。
屈襄讓屈眳送走楚王身邊的小臣,“生個病,才發現自己要做的事那麼多。”
屈眳正好一腳邁進來,“父親早早養好身體,就可以重回朝堂了。”
屈襄搖首,“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屈眳這一去,等到天都完全黑了,都沒有見到屈眳回來。她左右等不到,只有自己先睡了,只是屈瑕還有些迷惑不解,“父親?”
“母親,父親?”
半夏在他胖嘟嘟的臉上捏了下,“父親在祖父那裡。”說著讓乳母抱著孩子去睡覺。
屈眳這些時間的陪伴,在這個時候露出了成果。屈瑕沒見到屈眳,滿臉的不高興,被乳母抱著,嘴翹的老高。
等了一會,都沒有見他回來,半夏就先自己睡了。
她一日到晚,事很多,也很忙。白日的時候忙著處理各項事務還不覺得,等到夜深之後,睏意就洶湧而上。幾乎是沾到枕頭的瞬間,就閉眼睡了過去。
中途她翻了個身,朦朧間聽到什麼聲音,而後察覺到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來,一個人鑽了進來。
她熟悉枕邊人的體溫和身形,哪怕還在迷濛裡,她也能認出他來。半夏半點沒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夏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睡夢裡感覺自己腰那兒似乎快要被人給勒斷了。她掙扎醒過來,發現屈眳從背後把自己抱住,夢裡感覺要斷了的腰,就是被他兩條手臂給勒的。
半夏還帶著初醒的迷濛,她像是哄屈瑕似得,伸手在他的手臂上輕輕的摸了摸。
忽然她感覺到有些不太對,自己肩膀那兒,有點濡溼。但她睡夢裡也沒熱,不會是自己流的汗珠。
她一下就清醒了過來,想要回頭看看。背後的男人就那麼抱住她,低頭在她耳邊道,“不要動。”
半夏頭側過去稍許,最後還是沒動。她的手掌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摩挲,一言不發。
男人啊,不管什麼年歲,有時候真的就和孩子一樣。
屈眳有其他男人有的特點,有心事了,不愛被人看到,也不喜歡被人問。自己單獨呆一會,這時候,也不需要問他怎麼了,讓他保持現在的狀態,過一會就會好。
半夏躺那裡好會,終於聽到屈眳開口,“父親和我說了很多。”
“他說,現在家中一切就交給我了。”
這話聽著總有些許不詳的氣息,半夏動了動。她的些許動彈讓他的懷抱越發的緊,甚至有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她只好又躺好了。
過了好會,察覺到屈眳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你害怕了?”
半夏察覺到身後男人僵硬的身軀。
屈眳不習慣也不喜歡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疲憊脆弱之態,就算是對半夏,也不想讓她看到。
半夏頭枕在他胸口上,“沒事,我也經常害怕。”
屈眳忍不住了,“我才和你不一樣!”
半夏輕笑,“不一樣?如何不一樣?”
屈眳心頭的那些因為對前路的不確定而起的恐懼頓時被按捺了下去,他把懷裡的人翻過來。
內室的燈早就被挪出去了,只剩下一盞豆燈在外面。燈光昏暗,但他還是看清楚懷裡人的面龐。
半夏抬頭看到屈眳蹙起的眉頭,伸手起來給他把眉頭撫平。她伸手抱住他,“睡吧。”
她不去問屈襄到底和他說了什麼,父子之間的話,沒有必要全讓她知道。而他的擔憂,他如果不說,她也不會非得要逼問出什麼。
她的話語如同一隻手,將心頭上的不安撫平了。
抱住了,頭就埋在她的脖子裡。柔軟溫熱的肌膚,讓他沉醉在裡頭。
半夏聽到他的呼吸聲平緩下來,“睡吧。”
“父親說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對不住母親。”屈眳突然在她脖子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