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既然鬼神都說他們佔盡先機了,那麼他們也就沒有多少好顧慮的了。
令尹躊躇滿志,下令休整兩日就全軍出發。
深夜令尹喝了酒,身旁有人攙扶起他,躺到床上的時候,柔軟的軀體貼了過來,“令尹……”
楚王和鬥氏的矛盾已經再無任何緩和的可能,雙方陳兵於皋滸。
雙方陳兵於前,照著古禮,雙方應當各派人出來致師,所謂致師,便是派遣出各自隊伍之中善於武藝的勇武之人在陣前單打獨鬥,乃是炫耀武力,壯大己方聲威之舉。
楚王派屈眳致師,屈眳在戰車上,和對方戰車繞行數回之後,被屈眳一箭射死在車上。
楚王一方爆出熱烈的吆喝。
“讓他們先高興高興。”令尹冷笑道。
致師之後,戰鼓雷鳴。大軍開始對戰。
沙場之上,箭矢如雨,主將既指揮作戰,又要親自參與。兩者必須同時進行。
戰車來往衝撞,幾隻箭矢貼著楚王的漆甲而過,最近的一支,幾乎是近貼著楚王的面頰射過去的。
幾次險象環生,楚王險些被叛軍的箭矢射中。
王師見鬥氏之軍如此氣盛,不禁有些怯弱。
“射!”楚王衝自己車上的車右大聲喝道。
車右是一個大夫,得到楚王命令張弓就射,大夫射技出眾,一箭過去直接射中令尹頭顱。
箭矢從左眼入從後腦出。當即斃命。
一時之間,叛軍群龍無首,原本洶洶的氣勢頓時化作了虛無。
半夏坐在地上看著得意洋洋的庸氏,前面鬥心等人都去打仗了,只留下一些老弱在後面。她不適合上沙場,所以留在後方。
人手不夠,所以庸氏又跑出來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了。
“令尹已經答應我,會讓庸國復國。”
“庸國的鹽泉都已經被楚國瓜分了,傻子才會讓庸國復國。”半夏毫不留情反懟回去,“何況他是甚麼時候答應下來的,如果是在床上,我勸你就別當真,男人床上說的話,都做不得數的。”
當然屈眳除外。
半夏心裡默默的加了這麼一句。
庸氏被半夏反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憤怒於自己的美夢被半夏戳破,“反正令尹已經答應我了。君子重諾,他一定會答應我的。”
“恐怕他先殺了你,來掩飾自己和族侄妾侍私通的醜事,才更合情合理吧。”
半夏不費吹灰之力,又見到庸氏面色漲紅,雙目噴火。
她眼下心情不好,誰來招惹她,她就把人給說的心肝都痛。
半夏之前給令尹說的是佔盡先機,但是沒說他一定會贏。不管從哪個方向來說,都可以說的通。但半夏心裡一點都不希望令尹贏,他要是贏了,屈眳就危險了。
但她現在又不在那邊,只能坐在這裡等訊息。那種被吊起來的感覺相當難受,不知道前往如何,生怕來的是壞訊息,但又必須要等。
她在那裡坐著等,忽然她伸手摸了一下地上。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半夏也沒有講究那些有的沒的,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最多拿一塊稍微平坦乾淨點的石頭墊著。
她察覺到手掌下的土地有車馬馳過的隆隆振動。
“有人來了。”半夏道。
庸氏喜出望外,令尹要殺的人是楚王,只要楚王一死,她就大仇得報,而且還不僅於此,她還可以復國。
一想到復國,庸氏的兩眼都亮起來了。
半夏神色肅穆,她站起來,等了有小會,前頭人慌亂逃走,“敗了,敗了!令尹敗了!”
庸氏臉色一變,手腳發冷,正要抓人問的時候,被半夏一把抓住,她看到附近有一輛車直接拉著她上去。
“你還傻站在那裡幹甚麼!”半夏高聲呵斥,“難道沒有聽到嗎?!”
現在所有人都在奔散逃命,她拉著庸氏上了車,然後她自己持起轡繩,口裡呵斥一聲,讓馬匹快跑起來,衝開那些意圖撲上來,把她們拉下車好霸佔車輛計程車卒。
半夏對道路認識的不多,但是知道大道都是四通八達,只要沿著大道走,就一定能到城邑里。到時候回郢都也方便很多。
她呵斥一聲,車輛硬生生的在混亂中衝出一條路來。
半夏是頭一次駕車,剛開始還有些慌亂,但是性命攸關之中,爆出的潛能是無限的,她逐漸摸索到其中的竅門,一路衝了出去,竟然還尋到了大道。
她一口氣狂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