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鋒,我知道我能上北大,都是因為你的幫助,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對我的這份恩情。所以我一定要去美國拿到學位,將來做一個女企業家,我想我的成功就是對你最好的報答。你在北京也要努力下棋,我會在那邊向上帝祈禱,但願你成為新一代的世界冠軍。”
多少次,自程語曼乘上去紐約的班機那天開始,這句話不知在許嘯鋒耳畔和夢裡重複了多少次。是該開心,還是應該傷心?他的腦子裡只是一片迷茫。她的成功真的是對他最好的報答嗎?他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真摯的心已經給了那個女孩。可是,程語曼卻在他最緊張和興奮的時候,一盆冷水從他的頭頂一直潑灑到腳跟,那火熱的溫度瞬間變成了透心的涼。
程語曼離開後的一個月,可以說是許嘯鋒心情跌落到最低谷的時候,他不但沒有心思練棋,更是學會了喝酒。每天,他都會抱著幾瓶啤酒,在寢室裡試圖用酒精來麻痺自己的思想,範韻秋、呂恆宣和鄒俊崎看得萬般心疼,程語曼當然就成了他們茶餘飯後話語“攻擊”的物件。更讓範韻秋覺得過分的是,程語曼自去了美國之後,連一張明信片也沒寄回來過。
許嘯鋒不願再去想程語曼的事,翻身上床鑽進被子裡。他此刻或許只想好好的睡一覺,但願醒來之後,還是做回平日裡快樂的自己。床前的小鬧鐘在那裡孤零零地站著,彷彿也和它的主人一樣感到了短暫的孤獨,不發出任何聲音。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許嘯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道場裡練了整整七天的棋,沒有再出去逛街,也沒有去三潭棋社找珩兒。經過七天的洗禮,那些不愉快的事似乎漸漸煙消雲散,馮大虎和師兄師姐們也都差不多恢復了正常狀態,是讓他最高興的事。
“嘯鋒,有人找你!”
坐在門口的一個業餘棋手喊著他的名字,讓許嘯鋒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轉向了那邊。隨著棋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站著一個戴著眼鏡的英俊男子,正向他招手。
“是你啊!”
許嘯鋒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原來那男子就是那天他在天津塘沽海邊遇到的人。
“嘯鋒,你說你那次遇到的人就是他?”
範韻秋也跟著站了起來,輕輕推了師弟一把。
那男子上前幾步,嘴角露出一絲非常斯文的微笑:“我說過我們有緣就會再見的,上次見面是在天津,這次我特意來北京以真實的身份向你問好。我叫駱巖,是中國臺北圍棋隊二品棋手,許嘯鋒六段,我很高興、也很期待在三菱杯半決賽中和你交手。”
第九章 神秘男子(上)
◆我來了北京,從海峽的那端到這一端,為了長久以來的夢想,更為了握緊你的手。我希望這次握住了,就永遠別再放開。珩兒,如果你願意讓我來給你快樂,我將不會讓你再承受獨自為父親送行時的痛苦。只要你明媚的眼睛還在望著我,我就不會放棄,我想成為你心底永恆的安慰。◆
他就是要和自己在三菱杯半決賽中交手的臺灣棋手駱巖?當許嘯鋒聽到對面的男子報上名字,並微笑著要和他握手的時候,他頭腦裡的血液彷彿一下子被抽空。怎麼會這麼湊巧呢?他自打入三菱杯半決賽以來,就一直在想象著那個會跟他對局的人是什麼樣的棋手,如今此人就站在他面前,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駱巖的出現,整個棋室裡一片喧然,大家都把疑惑與驚訝的視線投向這個來自臺灣的青年。但駱巖絲毫沒有因為這種奇特的氣氛受到影響,他不但表現出了大方,還彬彬有禮地和這裡的棋手們一個一個打招呼、握手。當走到嶽智興和範韻秋面前時,他竟然向這對夫婦深深地鞠了一躬,“智興哥、韻秋姐,二十年不見,你們還好嗎?”
“你到底是……”
嶽智興和範韻秋吃驚地望著這個青年,片刻,竟雙雙流露出意外的神情。
駱巖微笑著說:“你們總算把我給認出來了,雖然我離開北京已經二十年,但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我童年的時候,你們待我就像親弟弟一樣。也正是因為大虎道場還有你們在,我才會重新跨進這個門檻。”
“都在做什麼?怎麼鬧哄哄的?”
就在這時,馮大虎叼著菸斗從門口進來,迎面撞上駱巖。兩人的目光一接觸,他心中頓時莫名地湧上一股強烈的感情,愣在那裡好半天沒說話,似乎身子也無法動彈。
“馮九段,你好,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你還和從前一樣精神矍鑠,大概也還是那麼喜歡教訓人吧。看大家的樣子,這裡好像還找不到沒被馮九段臭罵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