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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去,“為什麼?”

那股不平之氣一直在沈孝的胸腔裡憋著; 從三年前一直憋到了今天。

他不是聖人,許多次寒窗苦讀的夜裡,他也有過想要放棄的時刻。可每次閉上眼,平陽公主那雙冷淡而倨傲的眼睛就在他面前——他憋著一股氣,想一直往上爬。爬到把她也踩到腳下的那一天,然後俯視著她,說,不用靠你賜官,我也能爬上來。

然後再冷眼質問她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要那樣對他。戲耍他。侮辱他。

他那時不過只是想求一個官罷了,她若是不願,可以趕他走。可不該在他放棄一切尊嚴之後,以一種戲謔的態度再把他一腳踹下去。

她不該那樣對他。

李述聞言,卻一點沒有後悔的模樣,她嗤笑一聲,“為什麼?世間事哪有什麼為什麼,因為我比你地位高,所以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她微微仰著下巴,“你若不服,那便等到有一天將我踩在腳下的時候,再來報復我。”

她是一副高傲的表情,但因為衣衫不整的原因,那雙眼睛反而透著一股挑釁意味。明明是很瘦弱的,偏又做出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像是等著惹怒別人,然後被人摧毀。

沈孝陡然便怒了,她這樣的態度,可笑他方才還覺得她瘦伶伶的模樣看起來可憐。哪裡是可憐,分明是可惡。

他靠近了李述,將她逼到了涼亭一角。她退無可退,脊背靠著柱子,因為害怕而微微喘著氣,沈孝看到她鎖骨微凸,有一種冷淡又脆弱的美感。

他不知哪裡來的一股惡意,猛然將她抵在廊柱上。他垂眼看到她纖細的鎖骨,目光向下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部。

沈孝冷著聲音,“那麼我現在便想做什麼,也就可以做什麼。”

李述怔了怔,似是不敢相信這話是沈孝說的。那個沉默寡言的、處於底層的沈孝,敢對她說這樣的話。

她不免有些害怕,卻還是勉力裝作鎮定的樣子,仰頭同沈孝對視,“沈孝,你若是敢動我一分一毫,日後本宮將你——”

沈孝卻只是笑了笑,湊近李述耳畔,輕道,“那就日後再說。”

他根本不必等到將她踩在腳下那一天。

她是女子,他完全可以將她壓在身下。

*

李述處理完這兩個月堆積的一些事情,日頭已經西斜了。

書房裡紅木桌上堆著小山似的拜帖——她在山裡躲了兩個月,府裡收了無數的拜帖。自三月末徵糧開始後,長安城有無數人都想見她。

李述一個都沒見,一個都不想見,一個都不能見。

誰知道她的規矩竟然今日叫沈孝給打破了。

不僅是被他打破了,而且是打碎了。沈孝是正午進的府,外頭的人不知道他中暑暈倒了,只知道他進府了,且在府上待了整整一個下午。

李述倒不是怕別人說什麼男女關係的閒話,她怕的是這背後的政治意味。

她將桌上的拜帖隨手一推,皺緊了眉,心情有些煩亂。

三個月前她提出以糧代錢的法子時,本意只是想徹底擊敗二皇子,鞏固太子的地位。可朝局變數太多,徵糧這件事如今的走向已經非常複雜了。

按照李述原本的計謀,以糧代錢一事僅僅是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爭鬥,朝中官員站兩派,要麼選太子,要麼選二皇子。太子的勝算是很大的。

可她沒有料到沈孝為了向上爬,甘願做二皇子徵糧的一柄刀;更沒有料到父皇會給沈孝下徵糧詔令,親自支援二皇子徵糧。

父皇不滿太子的表現,親自將二皇子撐了起來。

畢竟二皇子徵糧,徵的是世家的糧,歸根結底為了百姓好,而太子阻止徵糧,卻是為了鞏固權力而不顧民間死活。

徵糧一事,如今已經演變成了太子和父皇之間的事情。世家大族若是抗拒徵糧,那就是和皇上作對;可要是聽話交糧,那就是和未來的皇上,太子爺作對。

除了崔進之和鄭僕射那種鐵桿的太/子/黨,沒幾個世家願意冒這樣的風險。

交糧還是不交糧,站在皇上這頭還是站在太子這頭,每個人都在琢磨。

看不清時局的時候,一定要找一個風向標。於是滿城文武的目光都落在了平陽公主身上。

平陽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之一,可同時她的駙馬崔進之又是板上釘釘的太/子/黨。平陽公主身處皇上與太子的夾縫之間,她會怎麼選擇?

她怎麼選,剩下那些態度不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