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聲。
到底年紀不輕了,身體大不如前。
李勤見狀,連忙攙著正元帝進了賞景小樓避風,“天氣越來越涼了,父皇別太熬了,您要當心身體。”
正元帝嘆了一聲,“家事國事,哪個事不得操心。”
怎麼可能不熬?
政事還好,有朝臣分擔,老七如今也顯露出能力,能分憂了。
可家事呢?把太子關了禁閉,正元帝心中正是難過時候,那畢竟是他最看重的兒子。
上了二樓,李勤扶著正元帝坐下,捧了一盞熱茶,正元帝喝了幾口,緩了緩咳意。
李勤站在正元帝側面,躬身站著,正好替皇上擋著風,“兒臣接下來準備讓工部徵發勞工,在黃河沿岸修造縷堤和遙堤,用雙堤來治水:遙堤能預防洪水氾濫,縷堤能確保水流迅疾,沖刷泥沙。這樣等明年入夏,就算再下暴雨,也不會有今年這樣的災情了。”
正元帝剛從咳嗽裡緩過來,此時聲音沒什麼中氣,“這次朕原本害怕河南道整個都要被淹了,幸好有你提的這個治水的法子。”
李勤謙虛地笑了笑,“這都是兒臣應當做的。”
正元帝問,“黃河沿岸不少郡守都撤了官,新換上的人可有好好做事?”
李勤:“父皇放心,新換上的都勤勉能幹,兒臣治理災情時多虧了他們相幫。”
正元帝就點了點頭,“讓沈孝去查那幫人,果然一查一個準。多虧沈孝將黃河沿岸的官兒都捋了一遍,把其中的蠹蟲都挑出去了。”
正元帝近來對沈孝愈發倚重了。
沈孝不僅有智謀,做事也非常乾脆利落。他將黃河沿岸的貪官汙吏挨個審查了一遍,才不管那些官背後有什麼世家姻親關係網,該蒐集的罪名一個都不落。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會得罪多少人,他每一封彈劾奏章上去,黃河沿岸就有一個郡守鋃鐺入獄。
他就像一柄刀,將滿朝密密麻麻的關係網斬了個乾淨利落,但同時,也得罪了越來越多的朝中官員。
正元帝越來越倚重沈孝,就是因為沈孝得罪的人越來越多,他變得越來越孤直。
正元帝喜歡這樣孤直的臣子,因為這樣的臣子沒有任何退路,所以只能效忠於皇上一人,不會有任何旁支的心思。
如今在朝中,沈孝幾乎就是正元帝的代名詞。從前世家厭他嫌他,如今世家畏他懼他。
李勤見正元帝主動提起沈孝,自然也順著誇讚,“兒臣治水順當,都要感謝沈大人將沿岸貪官清理罷了。”
正元帝點頭,“沈孝是個能臣。”
說誰就看見誰,正元帝目光向下隨意一掃,恰好就看見了沈孝的身影。
不遠處的池子上,沈孝正站在那兒,身邊站著……金城?
遠遠看去,一個高瘦挺拔,一個小巧玲瓏,竟然十分般配。
池子上,李述走後,沈孝就不欲和金城公主多待,況且他跟金城又不熟,沒什麼好說的。
他行禮告退,“臣還有事,先退下了。”
轉身就走,留下金城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隨著他。
正元帝膝下的公主有二十多個,除了少數幾個受寵的,其他的他根本記不過來。
這會兒看著金城,正元帝也不知那是他排行第幾的閨女,但不知不覺間她也長成大姑娘了。
……可以拉出去聯姻了。
正元帝心念一動,忽然就問,“沈孝好像沒有家室?”
世家子弟有聯姻的功能,因此成婚都非常早。朝堂裡像沈孝這種二十五了都光棍一條的人實在是太引人注目。
自從沈孝成了御前紅人後,有一些不跟世家混的官員都打上了沈孝的主意,想跟他聯姻。
李勤敏感地察覺到正元帝的話中深意——父皇想讓沈孝當女婿?
沈孝是孤臣,又十分能幹,父皇越來越倚重他了,自然也要好好將他拉攏在手心裡。
更何況沈孝是父皇立起來的寒門典範,如果將公主下嫁給了寒門,這對天下寒門子弟是多大的激勵?
雖說沈孝沒有家世,但他自己有能力,官升的快,金城那樣在後宮裡一抓一大把的公主,丟擲去聯姻一點都不心疼。
李勤回答道,“聽說沈大人沒有婚配,估計是從前用功讀書,誤了成親年紀。”
頓了頓,李勤忽然漫不經心地說起一樁家常笑話來,“說到婚配,平陽皇姐和離也小半年了,今兒想給皇姐拉媒保纖的人可不少。皇姐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