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退路!
李述見崔進之如此行狀,笑了一聲,道,“崔進之,只要你現在收手,不要和我對著幹,等我扶持的人上位之後,我也能保你一輩子平安喜樂。”
她將方才崔進之勸她的話原樣奉還,說罷她譏諷地挑了挑眉,“崔進之,你願意麼?”
崔進之一愣。
他怎麼可能願意!
李述見他如此,目光裡滿是譏誚,“崔進之,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自私的人。”
他自己都不願意,憑什麼指望她同意。
崔進之看著李述,目光迅速冷了下來,聲音亦變得冷硬,甚至帶上了威脅,“李述,你以為你扳得動太子?”
“洛府決堤,三縣被淹,這樣大的事情發生了,可最終皇上只是罰太子禁了三個月的足。”
崔進之猛然就湊了過來,逼到李述面前,一雙血紅的眼死死盯著她,良久,露出一個殘酷的笑,“你真以為你扳得動太子?”
他的聲音非常低,也非常啞,就響在她耳畔,帶著濃濃的威脅。
李述被崔進之逼到車廂一角,她毫不示弱,亦冷笑著回了一句,“不試試,你怎麼知道我扳不動?”
崔進之被李述強硬的態度激怒了,猛然伸手就鉗住了李述的手腕,將李述抵在車壁上。
“李述,我念著我們昔日情誼,最後警告你一次,你收手,不要再和東宮對著幹。”
李述:”如果我執意要對著幹呢?”
崔進之聞言,忽然鬆開了李述的手腕,然後他伸出手,以一種極溫柔繾綣的神態撫摸著她的臉頰。可他的語調卻非常殘酷,“那麼我以後對你做出的任何傷害……你都不要怪我。”
他扶持的東宮,不允許被任何人拉下去,哪怕是他昔日的妻子。誰攔著東宮前進的路,誰就是與他徹底為敵。
二人離得如此之近,李述能感受到崔進之的體溫——他身上是那樣冷。他彷彿已經將人世間所有帶著溫情的情感全都摒棄,從今以後,任何攔著他追求權力的人,他都不會再心軟。
崔進之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那個在冷宮裡朝她伸出手,一雙溫暖手掌將她從塵埃里拉起來的人,徹底消失了。
李述竟一時怔住了。
車廂裡二人對峙,只聞呼吸的聲音。忽然馬車外傳來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公主。”
透過敞開的車簾,沈孝看到車廂裡——李述和崔進之是如此的親密無間。
他的嗓音就沉了下來,“你們在做什麼?”
今日是初一,李述去千福寺上香的日子。沈孝特意出城,就是想要同她見一面。
確實是見面了,只是沒想到旁邊還有別人。
李述猛然偏過頭去,看到沈孝就站在馬車。他臉色還是如常肅冷,很難分清喜怒哀樂。可李述分明能感覺到,他一雙眼比從前更加暗沉。
他在生氣。
李述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虛,這才察覺到自己同崔進之之間實在是離得太近了。她和崔進之做了多年夫妻,身體接觸上很難有距離的區隔。
李述一把推開崔進之,自己坐到了窗邊去。
沈孝見狀,目光中冷意稍減。他盯著馬車裡的崔進之,“公主是君,崔公子,你如今沒有官職,你是民,不可逾越了君臣規矩。”
“若有事稟奏,下車再說。”
崔進之冷笑一聲,“沈大人好大的官威,管到我頭上來了。”
崔進之做了多年高官,豈容沈孝在他面前耍威風。他不過是暫時被奪了官位而已,太子禁足出來後,他照樣能回到朝堂去。
寒門子弟,面首出身,就敢跟他叫板。
崔進之眯眼盯著沈孝看了片刻。
這次東宮禁閉,崔進之完全是憑著多年對李述的瞭解,篤定她在背後推波助瀾,其實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可沈孝卻是直接彈劾東宮的人,可以說今日東宮的一切都是他直接造成的!
崔進之看了看沈孝,又看了看李述。
他們兩個合作得可真好,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給東宮挖了好大一個坑。
崔進之看著李述,“李述,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從此放手退出朝堂。”
“否則……”崔進之看了一眼沈孝,目光中都是殘酷的冷意,“以後我做出什麼讓你痛徹心扉的事,你都不要怪我。”
說罷他再也不看李述,跳下馬車,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