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看出了沈孝的試探,她默了片刻,道,”沈孝,我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沈孝捻著手心,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還喜歡他嗎?不論政治立場,不論任何外物,只論感情。“
還喜歡他嗎?
如果沒有政治立場的不同,沒有青蘿,沒有安樂,什麼都沒有。她還喜歡他嗎?
這是和離之後,李述第一次直逼自己的內心。
她低垂著臉,沉默了半晌,就在沈孝以為她不會開口了的時候,李述忽然道,”不喜歡了。“
”在很多次選擇裡,崔進之都選擇暫時放棄我,去選擇更重要的東西。“
愛情不應該是那樣子的。愛情應當是,無論天塌地陷,無論生死交錯,無論左右兩端是什麼樣艱難的抉擇,他都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第一時間選擇她。
李述從小就沒有得到足夠的父母之愛,其實內心非常缺愛,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執念渴望。
可……這樣的感情,大抵只存在於話本子裡。
李述淡笑了一聲,收起自己無羈的想法,“我這就派人去搜集證據。”
說罷她就朝包廂外走。
沈孝轉過身,盯著李述的背影,目光很深。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斷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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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65
這半個月內; 沈孝一直盯著門下省的摺子; 可別說是洛府了,就是整個河南道都是安安靜靜; 一封摺子都沒上。
至此沈孝篤定,崔進之是決議要將洛府三縣被淹的事情隱瞞下來。
沈孝剛翻完摺子,此時站在門下省官署的門簷; 看著雨水淅淅瀝瀝; 目光往遙遙的東宮那邊望去。
李述跟東宮有私怨,但他沒有。他如今做這一切,固然有從龍之功的本意在; 可更多的還是因為東宮裡頭,坐著的人德行配不上那個位置。
次日是九月二十五日。
李述在府裡養傷的兩個月裡,養出了一身懶骨頭,作息越來越不規律; 晚睡晚起。她的馬車行到仙客來時,午飯的時辰都過了。
李述跨進包間,不知道沈孝已等了多久; 一個人坐在那兒自己跟自己對弈,室內很安靜; 只有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顯然已經廝殺了好一陣子。
今日停了雨; 有日光淡淡從層雲裡透出來,照在窗邊他的側臉上,將他冷峻眉眼就照出了幾分溫柔神色。
李述盯了沈孝一眼; 忽然就沒邊際地想:沈孝當年沒做官時,怎麼就能窮得那麼慘?明明他那張臉拿出去,起價起碼千兩銀子起。嗯……再加上年輕力壯活兒好,這價格還能再翻一番。
當然那只是她心裡開玩笑的想法。士人向來重氣節。
沈孝見李述來了,擱下手中棋子就走過來,“公主。”
他站在李述對面,低眼看著她,“門下省沒收到任何洛府報災情的摺子。”
李述點了點頭,心思放回正事上,“我都告訴你了,崔進之為了東宮,甘心做任何事情,他肯定會瞞下來一切。”
沈孝問,“你證據蒐集的如何了?”
他問話的時候低下頭來,隱約能聞到她髮間的淡香。
李述聞言,揚手讓紅螺遞上一疊紙,放在桌上。
她解釋道,“這是洛府地段黃河決堤的證據,還有洛府郡守貪汙瀆職的證據。”
崔進之敢瞞著災情,不過就是因為交通不便,父皇信任東宮,外加上洛府一帶都是自己人罷了。
但黃河就在那兒,崔進之再有本事都不可能讓那三個受災的縣憑空消失。
因此這些證據蒐集起來並不算困難。
李述想了想,皺眉又道,“我還查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太子入主東宮多年,發展的勢力很大,這些年來無論京官還是地方官,都儘可能地巴結他孝敬他。光黃河沿岸的郡府裡,一大半都是跟太子關係密切的人。”
“可是……太子看重世家,所以安插的人都是世家子弟。”
李述嗤笑一聲,“世家子弟,除了少數崔進之那樣有本事的,大多都是幹不了實事只會享樂的貨色。
李述盯著沈孝,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