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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問題,譬如她會不會喜歡這簪子,會不會嫌禮物太輕。雖說如此成色的和田血玉實屬難得,可她什麼金貴的東西沒見過。

可如今想去,那些擔憂就都顯得可笑——她生辰的時候,他早都不在長安城了。

更何況她此時此刻一定很生氣,恐怕都不願意收他這個生辰禮。

沈孝摩挲著光滑的玉簪,竟有點想象不到她生起氣來是什麼模樣。

大多數時候,李述的情緒都非常剋制,開心或難過都隔了一層,並不完全透在人前,好似戴著面具。就連那日動情最深的時候,她都只是偏過頭去,只緊緊抓著他的背脊。

她發脾氣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會摔東西麼?甚至會打人麼?她大概都要氣死了,說不定會指著鼻子罵他是個下了床就不認賬的混蛋。

沈孝靠著車壁,臉上竟浮出一絲笑來,心想,她要是真那麼罵他,他就回一句,我還不是跟你學的。

想必她要被這句話噎到啞口無言。

不知為何,想想這個場景,沈孝竟覺得有點期盼。

這算是他的惡趣味吧,喜歡看李述繃不住的樣子。放聲大笑,又或是動情最深時的沉迷,再或者是生氣時的怒容。他都想看,那才是層層疊疊偽裝下最真實的她。

唯有他才能看到她那種樣子。

沈孝將玉簪放入袖中,這才對轎外侍從吩咐道,“去仙客來。”

李述的訊息廣,肯定已經知道了他貶官外放的事情,十有八九,她這會兒就在仙客來守株待兔呢。

轎伕得了令,抬著轎子就往朱雀大街上走,過不多時,在仙客來門口落了轎,沈孝徑直上了三樓。

金玉閣門外站了一排侍衛,見沈孝過來,知道他常跟公主來往,並不攔著,任由他跨進了門檻。

宣城紅毯鋪了滿屋,一路綿延到窗邊的羅漢榻上,李述今日倒是穿了一身繁複宮裝,裙襬拖的長,若不是裙襬上繡了金線,幾乎都與地上的紅毯融為一體了。

與前幾日她一身家常衣服的模樣比起來,她這樣子才更符合公主的身份,端方冷淡,高高在上。

她就坐在窗邊那張羅漢榻上,低著臉正對著小几上的棋盤。她眉梢眼角都是尖,和著窗外陰沉沉的天色,面容竟顯出幾分過於刻薄的無情。

可沈孝看著她,只覺得耳根有些許燥熱——他記起來那日在那張羅漢榻上的事情,最親密,最熱望。

明明過了這麼多天了,金玉閣裡任何氣息都該消散了,可沈孝卻彷彿還能聞到那日的情愛味道。

沈孝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李述身上,可李述卻沒有看他,她似是下棋太專注了,彷彿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一切都顯得如此平靜,以至於沈孝有一種錯覺,她大概其實並不生氣?

沈孝就想走過去,可剛動腳,紅螺卻迎了過來,擋在他面前,一副標準的客氣笑容,“沈大人可是要求見公主?還請稍等,容奴通稟一聲。“

沈孝皺了皺眉。

這有什麼好通稟的,她就在那兒,二人不過幾步路的功夫。

可這就是求見公主的規矩。

紅螺走到窗邊,對李述道,“公主,沈大人求見。”

羅漢榻上的人不說話,依舊垂著臉在下棋,手捻起一顆黑色棋子,思索了片刻,落在了棋盤上。屋裡靜,這一聲就非常明顯。

落子之後,屋裡靜了片刻,李述好似才回過神來,反應過來沈孝就在旁邊。

她微轉過頭去,一雙眼是十足十的冷淡,“怎麼,從六品的縣官,見了本宮竟然不行禮?”

沈孝一愣。

李述的反應根本就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竟忽然有些慌亂。

她不生氣,不發怒,反而是非常平靜,極端漠然。

就彷彿……他是一個陌生人。沒有人會為了一個陌生人而生氣,因為那根本就不值當。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只會對著親近的人才能生髮出來,所以沈孝根本就不怕李述生氣。

她越氣,反而說明他在她心裡越重要,他越能勾動她的心緒。

可她原來一點都不生氣。

他言而無信,下床不認人,答應了的事情反悔,把她涮了一通。這麼多罪名交織,她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沈孝只覺得心裡慌,李述的反應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他覺得將會徹底失去她。

沈孝半天不行禮,李述也懶得教規矩,她漠然地轉過眼去,繼續自己跟自己下棋。可剛走了兩步棋,斜刺裡忽然伸出一隻手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