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娘遞給她一個碗,叮囑道:“拿穩些,別打碎了。”
小朝雲忙緊緊地把碗抱在懷裡,放慢腳步走去堂屋。
梁心銘拗不過女兒貼心,最終還是和她分吃這個餅。
他抱著朝雲坐在桌邊,面前擺著碗,把餅掰成兩半,遞一半給朝雲,又將碗端起來,接在她胸前。
朝雲沒吃,先側首仰面看著他咬了一口,忙問:“爹爹香不香?”他點頭道:“爹爹香。”
朝雲絲毫沒感到他的語病,樂得眼睛彎成月牙兒,捏著半塊餅也咬了一小口,小嘴嚼得特別歡,嚼了半天也捨不得吞下去,彷彿在回味,怕吞下去那味道就沒了。
梁心銘定定地看著女兒,目光溫潤如水,道:“等放榜了,爹爹買幾斤回來,讓雲兒吃個夠。”
小朝雲大聲應道:“好好!”
她對爹爹的話從來不懷疑。
在她幼小的心裡,爹爹可能耐了,說什麼是什麼,說放榜那天買幾斤餅,那就一定會買回來。至於為什麼要等到放榜那天才能買,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了。
李惠娘飛快地炒了一碗青菜一碗秋扁豆,又從灶洞裡將煨罐小心搬出來,將燉好的雞湯舀了一大瓦缽,將煨罐依舊放回灶洞內,然後將幾個菜都端去堂間,擺在四方桌上。
小朝雲立即被雞湯的香氣吸引了。
這香氣實在刺激得她抗拒不了,想要把目光從瓦缽上挪開,那是千難萬難,比不看燒餅難多了!
李惠娘首先幫梁心銘盛了一大碗雞湯,還把雞肝以及雞肚內沒見天的蛋黃都舀給他,雞腿也搛了一隻給他;剩下一隻雞腿則盛給了小朝雲;她自己,啃雞骨頭和雞腳。
梁心銘看著她搖頭道:“怎麼都給我。這雞蛋給朝雲吃。朝雲吃了長聰明。”說著把雞肝和雞蛋都搛給了小朝雲。見惠娘斜眼嗔他,忙解釋道:“我不吃那個你不是知道嗎?我吃雞腿好了。”
李惠娘愣了下,低下頭吃飯,沒有再說話。
朝雲擔心地問:“爹爹,朝雲笨嗎?”她以為爹爹嫌棄她不聰明,所以把雞蛋給她吃,讓她長聰明,而爹爹自己已經很聰明瞭,不需要吃雞蛋。
梁心銘道:“朝雲聰明。吃了雞蛋會更加聰明。”
小朝雲咬了一口雞肝,粉香滿口,幸福地笑了。
梁心銘掏出棉帕,輕輕將她嘴角的湯漬擦去,柔聲道:“等爹考完了,帶你出去玩。咱們去山上摘桂花,回來做桂花甜酒。煮甜酒圓子給朝雲吃。”
小朝雲樂得眼睛又眯成月牙兒。
她覺得,爹爹總有數不完的驚喜給她,讓她每一天都充滿希望,而這希望又不斷實現,從未落空過。
這樂趣,絕非言語可以表達。
李惠娘見女兒快樂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
……
夜深了,半月掛在天空,照著徽州城。
梁家小院內,李惠娘先打發小朝雲睡下,又去廚房燒了一大鍋熱水,伺候梁心銘洗浴。
臥室內,一燈如豆。
窗上掛著厚厚的窗簾,床頭也掛著帷幔。帷幔內,大木盆中倒了半盆熱水,熱氣騰騰,旁邊還放著一桶。
梁心銘正在脫衣服,脫了外衣,再是中衣;脫了中衣,並沒有露出結實的胸膛,他胸上纏著厚厚的白布。他低著頭,在腋下摸索了一番,不知從哪牽出布頭,慢慢解開。
一圈、兩圈。
他慢慢轉動身子。
白布越來越長。
落在地上,如一堆白雲。
一圈又一圈,終於褪盡了
微弱的光感從帷幔外透進來,依稀可見梁心銘前胸一片雪白。
第4章 假鳳虛凰
它們並不是那麼巨大,卻也不可忽視。
若不纏上白布,是無論如何也遮不住的!
梁心銘沒有羞澀,也沒有刻意遮掩自己的前胸,坦坦蕩蕩地抬起修長**,邁入盆中,坐了下去。
李惠娘表現完全不同,她仔細將大門和房門都關嚴實了,將窗簾遮得嚴絲合縫,才掀開床頭帷幔走進來,回身再將帷幔遮掩好,低聲道:“這罪受的!”一面蹲下,替她搓洗,並按摩揉捏脊背,放鬆被捆綁三天的胸部。
梁心銘淡聲道:“誰不受罪!”
那些參加鄉試的男人不受罪嗎?
他們倒是真男人,不用費事裝,可是看他們今天從貢院出來的狼狽形象,她都替他們感到難受。
惠娘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