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宮東院。
小木屋中。
一老一少兩人聊了很久,或許,都是得天命之人,或許,都已時日無多,兩人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
千年歲月,這一日,或許是老人說話最多的一天。
“崑山有鳳。”
聊了一些正事後,孔丘似是想到了什麼,提醒道,“這件事,老朽想了很久,這世間的確沒有叫崑山的地方,既然連老朽都不知道,那崑山,應該不在九州之內。”
“說起這個,有件事,我一直沒來得及和老頭你說。”
一旁,李子夜聽到身邊老人之言,睜開眼睛,神色凝重地說道,“此前,我與文親王北上,一同驗證了這片天地,肯定不是世間傳說那般天圓地方,九州,很可能和我的家鄉一樣,是一方圓形世界,若事實如此,那極北以北,天氣轉暖,說能說得通了。”
“天地殘缺!”
孔丘聽過眼前年輕人之言,沉思片刻,凝聲道,“你所說的那種世界,是不該有天地盡頭的。”
“不錯。”
李子夜點頭應道,“九州之外,應該還有其他世界,只不過,一直沒人發現,我懷疑,崑山也在九州之外。”
“有何打算?”孔丘詢問道。
“沒什麼打算。”
李子夜搖頭應道,“眼前的麻煩還一大堆,我哪有精力去管那些沒譜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等我把眼前的一堆麻煩解決,再去找那個破地方。”
“帶上那隻小朱鳥。”
孔丘叮囑道,“它很可能是鳳凰或者朱雀的後裔,帶上它,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我知道。”
李子夜頷首,應道,“那隻豬鳥已經在李園養了很久,天天白吃白喝,到時候,肯定不能讓它閒著。”
“你做事,老朽倒是從來不需要擔心。”
孔丘微微一笑,說道,“現在想想,你的身上,真是有著太多太多的事情還未完成,你未來的路,註定不會太過好走。”
“人生在世,誰又能一帆風順。”
李子夜不以為意,心平氣和地回應道,“我這一路走來,受過太多貴人的幫助,已是十分幸運,不能再要求更多,畢竟,這世間的好事,不能都讓我一個人佔了,不是嗎?”
“也是。”
孔丘笑了笑,說道,“人老了,就容易多愁善感,還沒你這個年輕人看得開,我們總是覺得眾生苦,也許,人家根本就不苦,純粹我們多管閒事。”
“世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李子夜輕聲道,“老頭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最後的這些日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拍死誰,就拍死誰,後世人自有後世人的路,你想,沒有儒門,沒有道門的時代,人族,不照樣傳承了下來,所以啊,這人間,離了誰都照樣轉,操心太多,只會徒增煩惱。”
“李家呢?”孔丘突然反問道。
“李家?”
李子夜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啞然失笑道,“再等等,待我把李家眼前的這些敵人全都搞死,我也撒手不管了,我這位置,愛誰坐誰坐。”
“哈哈,那你可要快一些。”
孔丘忍不住笑了起來,提醒道,“你的時間比老朽,也多不了幾天,但是,你的那些敵人,可都相當麻煩,沒一個好對付的。”
“不說了,頭疼。”
李子夜無奈一笑,重新閉上了眼睛,靠在牆壁上,滿臉倦意地說道,“老頭,我睡會兒。”
“睡會兒吧。”
孔丘輕聲說了一句,目光看著眼前滿頭白髮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心疼之色。
是他太著急了,一直催促著小傢伙快些成長。
仔細想來,這小傢伙也才弱冠一年而已,放在普通人家,正是享受成家立業的好年紀。
天命,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前的榮光,都是拿心血換來的。
若是再有一次選擇,這小傢伙或許再也不想在那天書上刻名。
“儒首,弟子白忘語,求見!”
就在這時,院外,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傳入了木屋中。
孔丘聽到外面弟子的聲音,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院外,白忘語靜立,目光看著前方木屋,雙手緊攥,眸中的焦急,難以掩飾。
“進來。”
孔丘走出木屋,開口道,“以後,你可以自由出入這座小院,不用再向老朽或者其他幾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