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先生多慮了。”
亂葬崗下,密室之中,樊文真聽到眼前煙雨樓主事的質疑,神色不見慌亂,心平氣和地解釋道,“對於冥土的研究,皇室同樣也在進行,只不過不是本宮在負責罷了,俗語有云,雞蛋不能都放到一個籃子裡,同時研究冥土和夜鬼,方才有可能更快找到解決冥土之禍的辦法。”
青萍聽過文妃的解釋,眸子深處閃過一抹讚歎之色。
厲害!
這份處變不驚的冷靜,就不是一般女子能夠做到的。
以前怎麼就沒有察覺到,皇宮中還藏著這麼一個人物呢?
看來,他們需要對文妃和十一皇子重新進行評估了。
小公子看人一般不會出錯,對於十一皇子的評價應該不會出問題,但是,凡事還是小心為上。
不論事實如何,這位文妃娘娘一定需要特別注意。
思及至此,青萍注視著眼前文妃,開口問道,“敢問,這夜鬼是否也可以像冥土一樣大規模製造?”
“暫時還不行。”
樊文真輕輕搖了搖頭,應道,“雖然夜鬼的製造方法與冥土相似,但是,冥土是用人身,而夜鬼是用妖身,本源不同,其中有很多問題暫且無法克服,需要時間去研究。”
說到這裡,樊文真語氣一頓,繼續道,“而且,批次製造夜鬼,並非我們研究的主要目的,找到解決這些怪物的方法,方才是重中之重。”
“妖皇也是這麼想的嗎?”
青萍轉過目光,看向一旁的九嬰,問道,“我看這夜鬼的氣息不弱,應該是以妖皇級的妖族強者製造的,對於妖族而言,這恐怕已超出了承受的底線。”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九嬰妖皇平靜道,“要想達到目的,總會有犧牲,冥土之禍,已近在眼前,我妖族,別無選擇。”
“妖皇大義!”
青萍拍了拍手,讚賞道,“如此覺悟,讓在下都覺得有些羞愧了,我煙雨樓一直以來都是做收金買命的勾當,對於天下蒼生、眾生福禍根本毫不在意,製造兵人的目的,僅僅也只是更好的完成任務而已,與文妃娘娘和妖皇的覺悟相差甚遠。”
還真是諷刺啊。
滿口救世之語的人卻在想方設法制造怪物,而對救世主身份不屑一顧的小公子還有永遠活在黑暗中煙雨樓,反而在拼盡全力尋找剋制冥土的辦法。
這世道,究竟是什麼了?
“世道澆漓,禮樂淪喪。”
與此同時,白帝城中,澹臺鏡月靜立城樓上,看著城下漸漸融化的積雪,宛若星辰一般的眸子中看不到任何波瀾。
“積雪,開始化了。”
一旁,白狄大君平靜道,“戰爭,即將開始。”
“等待許久了。”
澹臺鏡月淡淡道,“我甚至已有些等不及。”
“還要延續此前的屠城之法嗎?”白狄大君輕聲問道。
“嗯。”
澹臺鏡月點了點頭,應道。
“是不是有些過於殘忍了。”
白狄大君輕嘆一聲,不忍地說道,“這樣,即便打下了大商,我們也會完全失去民心,很難讓中原人真正接納我們。”
“大君,這是戰爭。”
澹臺鏡月注視著遠方,神色冰冷地說道,“大君覺得,我們為何能打到今天,是因為我們將這一場戰爭當做生死存亡之戰來打,而大商,僅僅只認為它一場普通的國戰,倘若我們有任何的仁慈和猶豫,大商便有了喘息之機,大君可以回頭看看我們的身後。”
說話間,澹臺鏡月轉身,看著後方的北境十六州,冷聲道,“我們的族民,如今都在這裡苟延殘喘,再後方,便是完全化為冰天雪地的漠北,根本無法生存,我們早已完全沒有了退路,打不下大商,漠北八部便會滅族!”
“抱歉。”
白狄大君看到白帝城中勉強度日的漠北族人們,心神微震,歉意地說道,“是本君太過天真了。”
生死存亡之戰,還講什麼仁慈和民心。
先活下去,才是唯一的事情。
“大君不必道謝,誰都會有動搖的時候,我也一樣。”
澹臺鏡月神色複雜地說道,“沒有人天生就願意當一個劊子手,人命非是草芥,沒人能夠視若無睹,但是,我們沒有選擇,只能這麼打,好在直到現在,大商還未真正認識到這一戰的本質,前不久,大商都城方才送回訊息,大商皇室和李家依舊還在內鬥,這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