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沒有走開的意思,反倒坐了下來,“你是西瑞爾爾族的人吧?我是蒙特拉族的逐塵,逐塵。蒙特拉。”
也不知道為什麼,流鐲記下了這個名字——逐塵。蒙特拉。她好像聽斫說起過,他的父親和逐塵的父親是政壇上的死敵,而他們兩個小孩是被禁止來往的,而蒙特拉族的大部分人都偏向斫的父親這邊,再加上逐塵又是獨子,所以這個從小就被訓練成政客的他很是孤單的,孤單嗎?他的眼睛裡確實閃著落寞。可是,她是曾經見過斫的父親的,那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如果他們是死敵的話,那他的父親不就是壞蛋嗎?她才不要和壞蛋的孩子在一起玩呢!
小孩的思想是很單純的,哪會知道那暗湧的浪比那明起的潮更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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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逐塵問道。
“我幹嗎要告訴你啊?”流鐲站起來就要走,卻又扯痛了傷處。
逐塵下意識地扶起她,她卻不耐煩地將他的手開啟,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不要你管!”
“你這個大白痴!想變成瘸子嗎!”逐塵既擔心又氣惱地吼道。流鐲愣住了,她就是拿兇的人沒有辦法嘛,酌月也總是抓住她這個弱點,只要黑一下臉,她就會乖乖地聽話了。逐塵蹲下身子,溫柔地檢查她的傷口,“還好只是扭傷,沒有傷到骨頭,靜養幾日就會好了。”
流鐲看著眼前的老人,將逐塵的影象重疊在他的身上,將逐塵的話重疊在他的話上,他,真的會是逐塵嗎?或者,他只是願望之神,只是與逐塵做了相同的事情,說了相同的話,如此而已。可是,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象,太象了!那口氣,那動作,一舉手,一投足,簡直就跟她記憶中的逐塵一模一樣。天哪!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難道她又象逐塵踏入政壇時那樣對他死心了,絕望了,到處尋找他的替身了嗎?這又是神所開了另一個玩笑嗎?就象當初的穆斯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流鐲突然間大笑了起來,淚也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你……你怎麼了?”逐塵擔心地望著她——不會是精神錯亂了吧?
“你知道嗎?”流鐲苦笑著看著眼前這老人,“我一直想要從神的手中奪回自己的命運掌控權,沒想到,我始終沒能從神的手掌中逃開,玩笑!遊戲!玩笑!遊戲!一切都只是他的遊戲和他所開的玩笑罷了!神啊,玩弄我真的令你那麼高興嗎?”
“讓人覺得神秘而不可琢磨的東西就是神吧,對於地球上的人類來說,我們就是神。可是對於連我們也覺得神秘的東西,它們也可以歸為神類。”逐塵站起身來,看著周圍的水,“世界上有太多不為人知的事,也有太多不順心的事了,如果將它們都歸於神的過錯,那他也太冤了。如果說神是能夠控制一切的主宰,那麼,神這種東西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什麼是命運?那不過是自然法則在人身上的表現形式而已。執著於抓住自己命運的人,會失去很多快樂的。”
“你是神,當然能把事情說得這麼輕鬆。”
“……”逐塵看了眼她那不甘心的神情,意味深長地說,“我也只是一個人,一個會利用自然法則的人罷了。相信我,執著和固執己見不是你所需要的,隨遇而安才是福啊。”
“隨遇而安?你是叫我徹底忘記逐塵,過自己的生活嗎?”流鐲冷哼道,“記憶是說消除就能消除的嗎?我可不是神,就算可以我也不會那麼做的,既然已經存在的東西,忘記了它就會變得不存在嗎?一切就可以從頭再來嗎?我才不要這麼做呢!”
是啊,就算是他也無法做到忘記一切呢,仔細想想,這經常闖禍的麻煩精有時說的話還真有一番她的道理。有些事情,就算忘記了,但依然存在,不會隨著記憶一起消失,忘記一切也未必是福啊!也許一切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順其自然,隨遇而安,只要做好自己,相信自己,快樂和幸福才會長存吧……
“流鐲,回陸上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況且……”逐塵透過水看到了急急忙忙趕來的穆斯,“擔心你的人已經來了。”
“啊?”流鐲還未明白,身體已經飛速地浮向了水面,“等等啊——”轉眼間,流鐲已經被水彈回了陸地上,坐在願望之泉旁邊,剛才的一切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夢,“我……”可是疼痛的腳傷卻告訴她,這不是夢。逐塵還活著是真的,只要繼續活著,她相信總有一天會見到他的,就算是失去了記憶,忘記了他,她相信她也一定會再次愛上他的,就像當初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