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州水土空氣都有毒,能夠存活並且繁衍的物種恐怕都不簡單。這種殘酷到極點的自然淘汰,遠遠強過人為的改良。
如果他的猜測正確,那麼天寶州對於修士來說不但不是末日之地,反倒是天賜福地。不過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連李光宗都不能知道。
“這些雞養得差不多了,不能再養下去,否則毒素積累起來,肉的質量就不好,賣不出好價錢。”謝小玉想找藉口實在太容易了。
“行。我去和老礦頭說一聲,他肯定有門路。”李光宗對謝小玉的話毫不懷疑,也沒想找忠義堂。
當年,他用一棵七寶紫芝換回一部功法,原本以為很划算,但是不久前他買《力士經》只花了五兩銀子,心裡不可能沒什麼想法。
這就如同一個人在行空巨舟起降點旁的攤子上買了一樣東西,走了兩條街之後,看到路邊店鋪裡也出售同樣的東西,但是價錢只有一成,再豁達的人也肯定會感到鬱悶。
“別賣整隻雞,讓長叔費點力,把骨頭內臟全都拆出來,也顯得高階些。”謝小玉又說道。
他這麼說,是因為雞肉裡沒那絲靈氣,用不著擔心露餡。
“我懂。雞骨雞雜之類都是好東西,我們可以自己吃。”長叔在一旁說道。他是一個精細人,就算謝小玉不這麼說,他也會提起。
那些傻小子們原本有些沮喪,養了一個月的雞居然吃不到嘴裡,現在聽到這話,頓時又有了喜色。
吃完早飯,李光宗他們又去上工了。和往常不一樣,謝小玉居然跟著一起去。
“小哥,你用不著跟著。有了昨天那件事,肯定不會有人再來找麻煩。”李光宗在路上勸道。
謝小玉笑了笑,他當然不會說這件事背後還有奧妙。
“不礙事,你們挖你們的,我在礦井裡也可以練劍。昨天那一戰,我也有不少收穫。”
這倒不是藉口。
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枚銅錢。
那是一枚赤火錢,是用赤火銅熔鍊鑄造而成,可以直接當成銀子用。這也是天寶州的特色,各個礦區自己鑄錢。
以前不這麼做的時候,礦頭們總是費盡心思隱瞞錠子的數目,私藏下來的錠子偷偷摸摸往外販賣,讓收髒的黑心商人七折八扣,風險很大,收入卻不多。
允許自己鑄錢之後,礦頭們只要上下打點好,每個月繳上去的錠子數目沒有短少,剩下的全都可以鑄成錢幣,省掉黑心商人這環,他們的收入增加不少。官府也省事,外面那麼多錢流通,官府用不著鑄錢,而且市面上哪種錢多了,這種錢自然就變得不值,所以還有“抑富”的作用。
謝小玉手上的這枚赤火錢邊緣薄而鋒利,像是刀刃,上面還繫著一條絲線。
“昨天看了那個人用的鞭子之後,就有了點想法,所以弄了這麼個玩意兒。”謝小玉解釋道。
李光宗信了,不再阻止。礦井仍舊是原來那個礦井,人卻多了。
雖然瞞得很嚴,但是李光宗他們一直能挖出紫宸銅總會引起猜疑,所以很多礦工都在傳言這處礦道可以出紫宸銅,全都湧了過來。
畢竟其它人確實挖到紫宸銅,一條礦脈旁總是零零星星有些礦石。幾天來,為了爭奪這段礦道,大大小小不知道打了多少架。李光宗他們人多,又都練了《力士經》,所以到昨天為止都還沒有輸過。
昨天那個人來找麻煩,李光宗以為又是為了這段礦道而來,他打算放棄,不想再招惹事端。沒想到今天謝小玉硬是跟著他過來,他不知道謝小玉的意思,所以不敢多說。
已近礦井,可以聽到嘈雜的敲打聲,越靠近那段礦道,人就越多。礦脈附近更是擠滿人。這些人看到李光宗他們過來,立刻拖著裝礦石的籮筐就閃。李光宗本來就是這裡的名人,昨天那一戰更是讓他的威名達到巔峰。
“這條礦脈快到頭了,加把力,全都開出來吧。”謝小玉只看了一眼就說道。
“好!”李光宗挽起袖管,雙手各抄起一把十字鎬。早在五天前,他就已經不再留一手。
只見他雙手持鎬,揮舞如飛,每一下都深深插入巖壁中,大片石頭紛紛落下。
“氣沉丹田,腰間發勁,臂如舞袖,腕如抽鞭,掌心虛握,十指如鉗。”謝小玉在一旁念著口訣。
他早就看出李光宗拳腳還行,器械上就差了許多,正好趁這個機會補一下。這段口訣果然有用。那兩把十字鎬揮舞得越來越快,如同兩隻啄木鳥叮叮噹噹啄個不停,李光宗的呼吸也變得緩慢而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