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幾千人的隊伍,要把他們安安全全地帶到太行山,是一個非常重的擔子。
當時抗大的學生很多都是青年學生,他們與第一期、第二期前期的軍事幹部情況不一樣,那些軍事幹部都是長征過來的,軍事素質都非常高,應付各種情況都是駕輕就熟的,但是這批年輕的學生都沒經歷過戰鬥的考驗,他們透過封鎖線、過鐵路,容易出問題。當時中間除了晉綏根據地以外,其他都是游擊區,所以敵人的巡邏隊也經常來來回回地走,敵人把鐵路線作為他們的巡邏線,有鐵甲列車來回走,所以要透過鐵路線,就要趁這個空當透過,那是很危險的事情,要組織得非常嚴密,不能有一個人出現問題。大家都非常緊張,只要有一個人暴露目標,那就等於大家都暴露,因為那些學生也沒什麼武器,碰上全副武裝的敵人,沒有什麼戰鬥力,犧牲會很大,因此我父親很不放心。於是他就站在鐵路線上,大家有安全感,那些青年學生遠遠地看到校長那高大的身影,心裡就覺得安全。
一直往前,永不回頭
新中國成立後,羅瑞卿曾任公安部部長、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等職,工作異常繁忙。
毛澤東送他兩句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記者:您父親是一個很講原則的人,他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對別人要求也這樣。毛主席送他兩句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您認為父親是什麼性格的人呢?
羅箭:其實毛主席送他這兩句話,很難說是批評,也很難說是讚揚,只能說父親為人處事的原則,對人要求比較嚴格,這是他一生做人的標準,也是對工作的標準。他成功的地方在這兒,最後受苦也是因為這個。他這個人容不得一點邪惡,容不得一點汙七八糟的事情,他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對別人要求也這樣。“*”前他是軍委秘書長,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直露。“*”後,他又出來工作,還是以前的處事原則。我覺得他一生就這麼走過來的,所以毛主席對他的評價可以說是個結論,他不能委曲求全,只有一直往前,永不回頭。
在我的記憶裡,父親從來都是急急忙忙的,工作太多,事情太多。當初一進城,他在公安部,我們家住在緞庫,下班有時候走回來,還到派出所檢查一下工作,民警都認識他。後來到了部隊就更忙了,擔任軍委秘書長,在我們的印象裡,爸爸永遠都是忙忙碌碌。我記得有一次國慶焰火表演,有一個記者本來想找我父親,但沒找著,問我母親對父親的印象,我母親隨口說了一句:“忙,你看你見不著他,我也見不著他,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哪兒去了。”
還有就是他認準的事情就一定要達到目標,從不會退縮。舉個例子,當時黃埔軍校被解散,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找黨組織。當時他的很多同學,走了各種各樣的道路,但是他就認準了,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如果為了找一個生活出路,他不會那樣選擇的。
我的父親羅瑞卿…採訪羅瑞卿的兒子羅箭(4)
“假黨員”的經歷
“這也不是耍花招,是他急迫地想入黨……到後來他出獄的時候,毛主席講了一句話,說什麼‘假黨員’,跟著共產黨革命40年了,假的也成真的了。”
——羅箭
記者:當時您父親考的是武漢黃埔軍校,那時候他只是一名共青團員,“四一二”政變以後,就和黨組織失掉了聯絡,他曾經到湖南、上海尋找黨組織,到了上海以後為了和黨接上頭,聽說您父親有過“假黨員”的經歷,有這回事嗎?
羅箭:當時我父親考上武漢黃埔分校,分校裡頭大部分是共產黨員,黨決定讓這部分力量從武漢沿著長江下去,參加南昌起義,但是沒趕上。南昌起義很快就失敗了,部隊撤回來往廣東那邊走,所以這個武漢分校到了九江,就被張發奎解散了。
黃埔軍校,那時候哪些是進步學生,哪些不是進步學生,都知道。像他們這些人也都難以生存,就散了。武漢分校從四川來了很多學生,很多是共產黨員,汪精衛、張發奎要抓這些人,而這些人中從四川來的很多,所以他們就抓這些有四川口音的,在黃埔軍校有四川口音的都抓,所以他們當時在湖北那個地方很難立足,很容易就暴露身份了。我父親他們跑回武漢去,到處去找關係,接不上頭,他那個時候又大病了一場,病好了以後,他就繼續找黨,非要找到黨的組織。
中間經過了很多周折,聽說哪個同學是共產黨,他就去找人家,跑到湖南,最後聽一個同學說黨中央在上海,他們倆就跑到上海,幾個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