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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賀北生:養豬,我爸爸只留豬頭、豬心和豬蹄,然後把豬肉給了招待所,說招待所經常要接待軍區首長或者中央的同志,這些肉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任何一個副司令家都沒有養過豬,只有我們家,過大節小節的時候,我爸就把警衛班的戰士叫過來一起吃。我父親一生當中喜歡種地、養雞、養豬。其實作為一個司令員來講,他的業餘時間非常少,但他從小培養我們這種勞動觀念,不能不勞而獲。 。。

虎將本色…採訪賀炳炎的子女(6)

記者:您父親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一位將領,雖然文化不高,但是對下層勞動者懷有十分純樸的感情。這一點是不是在他的生活中經常能夠流露出來?

賀北生:我父親經常接觸的就是理髮的、種花的、搞清潔的工人。我記得是在1960年前後,那時候很苦。有一次,他散步時碰到一個花匠,就問,你有什麼最大的願望?花匠說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吃一頓紅燒肉。我父親說,好。第二天,有一個警衛員去找他,說賀司令員找你。他以為有什麼事,是花不對了,還是怎麼了?軍區大院的那個花匠到了我們家,我父親給他端了一大碗紅燒肉,說你把它吃了。那個花匠含著淚吃了。好多年以後,我們回到成都軍區,那個花匠知道賀炳炎的孩子回來了,還專門跑來看我們。

父親教導我們,比我們官大的人,我們絕不去巴結;比我們差的人,我們一定要幫助人家,而且我們幫助別人做的事情不要去記著它。父親短短的一生,做了很多的好事。

死都要死在7月1號

1960年7月1日,賀炳炎在成都因病早逝,終年47歲。

那天,他正在佈置工作,突然“啊”的一聲,手裡的碗就掉了……

記者:我在書上見到過一組數字,說您父親在30多年的戎馬生涯中,先後負傷11次,身上留下16處傷痕。您是不是親眼見過他身上的那些疤痕?

賀雷生:到處都是,除了打掉右胳膊以外,頭上、屁股上基本上都是,像篩子一樣。小時候我看父親洗澡,渾身都是疤。洗澡的時候經常得很輕地搓洗,那時候沒有海綿什麼的,就拿個絲瓜瓤子,把絲瓜皮去掉,拿絲瓜瓤子輕輕給他擦。有時我看我母親或者警衛員給他擦身體,他傷疤太多,稍不小心就碰他傷疤上,太多了。

記者:那些傷疤是不是給他日常生活帶來很多麻煩和痛苦?可我們從很多照片中看到的賀將軍依然神采奕奕。

賀雷生:儘管他在外面談笑風生,實際上一到颳風下雨,他就非常難受。我父親頭頂上全都是彈片,腦袋上和身上,這些彈片是不好取的,所以就留在身體裡頭了。一到天氣不好,我父親就渾身關節痛。這個時候只有我媽媽照顧他,每次到洗澡的時候,我媽媽給他去洗。洗完澡以後,因為關節疼,我媽媽把他背出來,背到床上。

記者:在外面您父親給人的印象是健康、硬朗、樂觀,那些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賀雷生:從外表看,他是生龍活虎的一個人,但他身體已經不行了。在我的印象中,他的身體三天兩頭就有病,白天撐著出去,晚上回來沒有安眠藥就睡不著覺。他頭痛,傷口疼,哮喘,空氣不好,他就哮喘,天氣熱了喘,天氣冷了也喘。那時沒有空調,給安暖氣他又不讓安,還是後來才安上。給他安裝暖氣的東西,他送給醫院,送給幼兒園,他不讓安,最後實在沒辦法,每年取暖的時候,就生了個大爐子,他老在爐子旁邊,爐子冒煙,他又是嗆,咳嗽。後來他到北京開軍委擴大會議,我媽說你們在家把暖氣給安了。等他回來以後大發脾氣,把管理局長罵了一頓。當時我還在場,他說:“你們這是搞什麼?你這是害我,群眾都沒安,就給我一個人安。我得哮喘,治療的費用很高,這都是一筆賬。”就是安了暖氣,他也不讓燒,不到很冷,他不讓點火。

他也常說,我要不當這個司令員,我能多活20年。因為他在成都,病特別多,肺氣腫、高血壓,他喘不上氣,成都氣壓比較低。

記者:那為什麼還要老待在成都呢,當時在部隊像他這樣高的位置,是不是每年都有機會去外地療養?

賀雷生:我父親是有這個條件的,在北京可以找一套房子,因為我父親常常到北京開會。有時候開會到北京,一測量血壓,還有身體的其他指標都比較好,就勸他在北京多住一些時間。他說我是成都軍區司令,怎麼在北京老住著呀!但一回到成都,他各項指標都不正常了。那時醫療條件比較差,又沒有那麼好的醫療裝置,他到臨死都不知道自己什麼病。

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