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於在您身邊放那麼多釘子。”
“哦?”道叔饒有興趣地看著傅虎城,“說說看,你都發現了多少顆釘子?”
“可以說,除了衛修和海綿,其餘海姓的主管執事都有可能是釘子。中層就更多了。我就不相信,您會放著一直跟隨自己的老人兒不提拔,一門心思培養忠誠度不夠的新人。”傅虎城笑了笑說,“不過,海浪這小子我有八成把握不是。曾經被橫刀奪愛的周大少爺最討厭的就是壞男人,尤其是海浪這種臉上寫著‘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極品壞男人。”
道叔聳聳肩,不置可否。兩個人喝完茶,道叔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扔給傅虎城:“拿去吧,你最想要的東西。”
拿到這本書,饒是傅虎城的城府都不禁眉開眼笑。他其實知道帳冊就在書房裡,但他根本不敢進來偷拿。這間貌不驚人的小房間,卻是兇名在外的墨門弟子布的坎兒下的扣兒。一個不當心,直接死在裡頭被衝進海里毀屍滅跡是完全有可能的事兒。
把書塞進白大褂裡面外套口袋裡,傅虎城站起身畢恭畢敬地給道叔深深鞠了個躬。道叔沒有避開,大模大樣的受了他的禮,心想這是老子應得的,老子這麼多年容易麼。
“我本來不想說那些替國家謝謝您之類的虛話套話,可這些年您乾的雖是見不得光的走私活兒,但您從國外夾帶過來的高精尖科技產品給國家做了貢獻這是不爭的事實。”傅虎城直起腰,異常嚴肅地說,“我想您也應該明白,真正保住您的其實是那些東西。”
“當然。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去幹賠本賺吆喝的事兒?我這些年的私人積蓄大半都賠進去了。”話裡有幾分不捨,但道叔臉上仍然笑眯眯的,半點也不在乎的模樣。
“就我個人來說,這幾年承蒙您一直照顧,沒有對我動手。您肯定早就知道了我的來歷,我也沒想過能瞞住當年在國際傭兵界威名赫赫的‘狐王’。”傅虎城滿眼欽佩,全然發自真心。因工作需要,他長年混跡在國外,與諸多國際僱傭兵、殺手、大盜有交情,所以很清楚和“狐王”玩心眼那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道叔擺擺手,神情終於變得有些複雜,輕聲道:“好漢不提當年勇,都是過去八百年的事了。”他仰頭凝視著傅虎城,沉吟片刻,終於說,“‘彪’,以後請你多護著點綿綿。”
傅虎城嘴角扯開笑意,心想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嗎?果然啊,那個小丫頭就是你海道藏了十九年的女兒。他很鄭重地許諾:“請您放心,您的家人我們一定會保護好。”
目送年輕有為的特工清瘦背影消失在門外,海道仰面躺倒在椅子裡,眉宇間一直控制著不讓跑出來的疲憊終於掙脫了束縛盡數浮現。
這麼多年,他苦心孤詣謀劃、殫精竭慮運籌,替京裡的那位送財送才。但不管他有多少功勞,卻還是避免不了在政治鬥爭中被拋棄成為犧牲品的下場。就算心裡早有準備,實際上也做了別的打算,他心裡還是湧上無邊失望。
“哥,沒必要傷感,沒了咱們海天園,周家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嗎?!”朱紫從屏風後面閃身出來,站到道叔身後輕輕按壓著他的太陽穴。
道叔苦笑著說:“他不信我也是應該,我以前替他爹辦事就不是心甘情願的。至於海天園……這些年他得益不少,但幫著平的事也沒少到哪裡去。”
“咱們為了他們家付出了多少,他們難道眼瞎了看不見?你是一諾千金的男子漢,他們卻只會用一隻眼睛看你,另一隻眼睛懷疑你監視你!”朱紫滿心不忿,恨恨地說,“海紗那丫頭在輕歌曼舞樓藏了十幾公斤毒品,他們這是要讓咱們都去死啊!這邊假惺惺說委屈幾年,實際上卻要殺人滅口!也就是你還會替他們說好話!”
朱紫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手下溫柔得很,嘴邊那縷冷笑卻能殺得死人:“可笑那丫頭還不清楚咱們早就知道了她的底細。整天裝出那副樣子她真以為自己是仙女兒是周家在海天園的發言人?這票幹成了她就真能嫁進周家當少奶奶?真是可笑!我得擦亮眼睛等著看她的下場!哼!”
私底下變得異常絮叨的朱紫根本不給道叔說話的機會,一個人在那兒使勁給他抱不平。道叔一徑含笑聽著,對這位老妹妹的脾氣也是無可奈何。
朱紫還好點,要是她的丈夫鄭山知道了不久之前那電話的內容,只怕早就帶著傢伙什殺奔上京了。這對夫婦都是當年和他一起在傭兵行當打滾的夥伴,是真正的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回家你嘴閉緊點兒,不能漏出半點口風讓山子知道。那傢伙眼看奔四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