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怒吼:“你要幹什麼?!”
黑袍帥哥下巴一揚,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卻張嘴就不是在衝我說話:“我說小白你做什麼與他那麼客氣?我們是來帶他回陰曹地府的。”
小白一聽果然收起了熱情的笑容,與大黑站在一起,擺出一副黑白雙煞的樣子,不知是要擺給誰看,哦,當然是擺給我看啊。兩人齊聲唱到:“啟程!”就兩個字,生被唱出個山路十八彎!
於是我跟在他們身後一步一步走上黃泉路,小白甚是聒噪,一路上說的嗨翻了天,小黑竟也受得了,安靜聽著還不時笑一笑附和一下。
看著他們兩個忽然就有點恍惚,恍惚了半天又想到了靳尚,想到六歲那年他從廢墟里把我抱起來問我願不願意和他走,想到十二歲那年第一次和靳尚上戰場,想到十六歲那年毫無徵兆地被靳尚當做孌童送給他的心上人,想到二十二歲那年靳尚眼睜睜看著我被折辱至瘋,想到二十四歲的我與靳尚擦肩而過時的人鬼殊途,想到他從熊祗只是個太子的時候一直愛到熊祗成了皇帝的時候,想到熊祗從自己還只是個太子的時候愛靳尚一直愛到自己登基成了皇帝的時候。最後想到了我,沒有人會在乎我的愛情,我愛誰或者誰愛我,但沒人在乎不代表它就不存在,我知道我的愛是存在的,且一直存在,從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一物什的時候它就存在了。我有一個心上人,我的心上人不僅救了我的命,還給了我一個好名字,不僅教我習武,還破格封我為將,我的心上人,他叫靳尚。
不知哪裡忽地傳來啼哭聲,且聲音越來越大,好不悽慘。
我被迫停下腳步,只因走在我前面的大黑小白停了下來,我想這對鬼差還真是愛多管閒事,年年都有傷心事,歲歲都有傷心人,這種閒事豈是管得過來的?還不快帶我去交差!
“親,你哭什麼?”小白一臉心疼地看著我,那皺起的眉心生生牽動著我的小肝腸。
“你可是還有什麼未了的事?”同樣是關心人的話,怎麼從那大黑嘴裡說出來,就這麼讓人,讓人,哎!
我長嘆一口氣,隨後將我那悽悽慘慘慼戚的愛情故事娓娓道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後,我與小白抱頭痛哭。
“太感人啦!”小白哭喊得好不動人心絃,“多少年了,我都沒聽過這麼感人的事了!”
“太感人了!”我哭喊得好不動人心魄,“多少年了,都沒有人為我哭了!”
“誒?”小白戛然而止,推開我說,“誰說你感人啦?我是說那靳尚與熊祗太感人啦!一個錯落帝王塚,一個被迫正直臣,相愛卻不能廝守,卻依然選則堅定地相愛與廝守,大黑,你說今年我就以此為題材寫會不會暢銷呀?”
我一時氣結,哆嗦著嘴,“你,你,原來你是作家呀?!那你能不能以我為主角把這個故事寫下來呀?”激動地死死握住小白的手,目光灼灼,想我靳如願身邊的人,一個是楚國帝王,一個是楚國第一大將軍,可最後,史書卻不見得會賞給我一筆記載,即使有,大概也就一句“靳如願,系楚明帝之男寵也,於某年某月某日落水,卒”,若是還算有些個良心的,或許能多給我留幾筆“疑與我朝第一大將軍靳尚有染。”要是有了小白的這本暢銷書,豈不是還能實現我名留青史之夙願?
“這個,這個嘛,”小白一臉為難,“那個,親,其實真不是我不願幫你,只是這個事兒吧,我左思右慮,深思熟慮,還是覺得,很顯然呀,這故事怎麼算你都只能是個炮灰呀,是個驗證男主角與男主角情比金堅的小三啊!”
一陣陰風吹來,吹冷雲和月。
奇怪,我不是鬼嗎?怎麼還會感覺冷?原來鬼也是怕冷的,一直冷到了心窩窩裡。
“你,沒事吧。”許是我瑟縮的樣子看起來還尚且算得上楚楚可憐,小白麵露擔憂地看著我。
“嗯,我沒事,咱們快走吧。”說罷,我放開小白揉了揉眼睛,默默跟著他們不願再說一句話。
我發誓我不是在鬧彆扭,又不是女人,哪有那麼多的小性子,再說了長這麼大我耍的小性子也從來沒人願意搭理我啊,唯一願意搭理我的人也早就不要我了。
哎,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第二章
真正的黃泉路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可怕,大片大片的花鋪開了一路,我知道,那是彼岸花,聽說紅得就像新娘子的紅衣裳,豔麗至極。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慘烈至極,哀傷至極,便是這彼岸之花。
我趁他們不注意悄悄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