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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黃老漢的人品我信得過。”

秦海照舊點了點人數,見人都到齊了,大多數人還掛了彩,只有後下山的人完好無損,大家互相扶著上了牛車,趕著牛車走了。

這個過程中路娘子一直在對路黑子施行口頭教訓和擰耳朵,眼見雙廟村的人走了,路娘子付了包老闆幾個錢,買下他的金瘡藥不肯欠人情。包老闆推辭幾番,在路黑子這個白眼狼張口的瞬間,迅速地將銅錢塞進腰帶裡。

路娘子抱怨兒子不成器,抱怨來抱怨去,突然對仍舊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包老闆道:“包老闆,他們娃兒們小不懂事,血氣旺,你這大年紀的人咋不曉得勸著些?”

包老闆笑容變得僵硬,摸摸鼻子,他一個人能擋得住那麼多拳頭嗎?

才駛出拐角的黃老爹聽了此話,老臉一紅,今晚的事兒他不是沒辦法壓下來,鬧得這麼大,也有他的三分成心在裡面,臉上便有些不自在起來。虧得夜黑,他的臉又藏在領子裡,倒是沒人看出他的窘迫來。

旁邊的秦海見路行遠了,痛快地對著秦江把路黑子罵了一頓,完了之後帶了點敬畏和仰慕地看向黃老爹:“老黃爺,你手上的功夫是哪家的?我頭回見你展拳腳,不然還真不曉得你老還深藏不露是個高手哪!”

黃老爹撇去不自然的神色,心底一嗤,笑道:“我看你是在鎮上聽說書的聽多了,哪來啥功夫,不過是拳腳狠些罷了!”

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泛起笑意。秦海今晚敢發狠,倒是仗著他家叔伯兄弟多,不懼路黑子。

秦江思及黃老爹發怒打人的緣由,訕訕一笑,黃秀才和金穗是他的死穴,誰碰誰挨拳頭。黃老爹第一次出手就沒留情,直接打得路黑子流鼻血,那狠勁兒,那血淋淋的樣子,他至今想著還心有餘悸。

他朝說話的秦海投去一瞥,兩兄弟心照不宣地有了默契,黃老爹哪是打路黑子,分明是打給他們看的,黃秀才沒了,黃家也不是輕易能欺負的。何況,黃老爹今晚還算是救了秦海一命,這與秦海幫忙打架的意義不可同日而語。

秦江扭頭繼續趕牛,秦海眼饞黃老爹的拳腳功夫,扯著黃老爹要認師父。

黃老爹莫可奈何,道:“不過是我常年在海上打漁,琢磨出來對付難纏的大魚的,要說啥功夫,我一個粗人哪兒曉得?再說,你認我做師父,可不是錯了輩分?”

秦海這才失望地作罷。

珍眉邊服侍金穗穿鞋子,邊緊緊抿著小嘴,目光不時瞟向金穗。

金穗本來沒感覺什麼,倒是被她時不時瞟過來的目光弄得心裡發毛,便問:“珍眉,你有啥話要說,直接說就是,我又不會吃了你。”

珍眉朝外面望了好幾眼,瞅了幾眼窗子,道:“外面下雪子了,變天了,姑娘莫要出去。”

每逢天氣變化,金穗好轉的病情會加重幾分,翠眉和珍眉這時候就得小心伺候,儘量不讓金穗見風,更不許她出臥房半步。

金穗斜了眼比平日暗沉了些的窗戶,挑眉,剛這話她一起床珍眉就說過了,便覺得珍眉吞吞吐吐的有些不對勁,她暫時壓下心中疑惑,吃了飯後問:“珍眉,爺爺呢?”昨天打柴火,今兒黃老爹應該在家裡劈柴,不過下雪了就是另外說。

珍眉唯唯諾諾起來,金穗板起臉,故作嚴厲地道:“珍眉,你吞吞吐吐的做啥?我問你爺爺去了哪兒,你只管告訴我就是!”

金穗從未呵斥過珍眉,珍眉一慌,小腿打抖,她從那張稚氣精緻的小臉上看到了幾分厲色,與朦朧的記憶中席氏的疾言厲色重疊,那時候席氏悲憤地痛責黃秀才,又失望又絕望,雖沒有像盧奶奶那般大罵,可黃秀才通紅死灰的臉比被罵了還要厲害……

珍眉打個激靈,醒過神來,席氏的臉慢慢從金穗的臉上剝離,她對上金穗閃著戲謔的眼,一時哂然,剛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太太,姑娘明明比太太柔和太多——席氏去世時,她只有五六歲,五六歲前的記憶並不多,而她對席氏沉塘這件事印象極為深刻,是以對席氏的記憶更多地停留在那個階段。

“姑娘,老太爺去了鎮上給你抓藥,剛回來呢!”珍眉正不知該不該告訴金穗時,翠眉從外面走進堂屋,拍拍身上的雪花說道,她身上寒氣還未去,因此並不立時進屋,只站在堂屋裡,隔著簾子和金穗說話,“珍眉這個小妮子早晨起晚了,她只記得我交代不許姑娘出房,對別的話竟是半句沒聽進去。珍眉,你還快出來領罰!”

珍眉咧咧嘴角,如釋重負,低著頭出去,須臾,堂上傳來珍眉“哎呀姐姐,你輕點”的聲音。翠眉笑罵道:“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