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雞飛狗跳。”
蘭陵扭身從架子上又取出個木盒遞給我,“看看。”
依舊是個勳章,大小色澤和剛才幾個相同,圖案上卻由棉花替代了麥穗,中間恍惚是個織機的樣子,周圍隱約有桑葉狀紋路圍繞,說良心話,比我的創意差太遠了,一點都不象五分錢。“就一個?”
“對,”蘭陵點點頭,嚴肅道:“這次只有針對織造科全體的題勉,勳章留中農學裡暫時不授予個人。他們不是分派系嘛,那就拿出本事來,想得到這勳章就得有相應的成就來證明自己的確有當仁不讓的本錢,從選票裡做手腳有什麼能耐?”
“那也不必要重做一個。”我探身朝蘭陵放盒子的地方摸,死皮賴臉道:“這下多一個出來,怪浪費的,不如讓我拿去化成餅子給你買點首飾。”
“少動!”蘭陵打飛我的魔爪,“多的往後還能用,省得你前腳拿走後腳又拿來還帳。”
“小氣人,和你沒話。”撇個嘴遺憾地搖搖頭,“你就好好耍心眼,連個獎章樣式都分開了,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將織造科從農學裡剝離出來掌控內府手心裡?要不是看你一口氣先造五個勳章,我真懷疑你從選票裡動了手腳好給你找區別對待的藉口。”
“能的,”蘭陵扶了腦袋笑吟吟打量我許久,“本來說過些日子再動手,可偏偏出個這事,是個契機。現在我反倒不著急剝離出來,先給他們隱隱忽忽留個印象,既然連勳章的模樣都不一樣,別說農學的人,連織造科內心裡都覺得自己和農學不是一個機構。種下這個苗頭,現在正好借農學的力量先發展,等有了底氣順勢和農學分離,這才是瓜熟蒂落。”
“瓜熟蒂落之時,就是王家倒黴之日。你蠶食人家工部勢力我不管,到時候王家這份,您可得高抬貴手放俺一馬。都下苦人,混口飯吃不容易,別斬盡殺絕就謝天謝地了。”
“說得可憐的。”蘭陵身了慢慢倒過來,舒服地枕我腿上仰臉笑道:“蔫驢踢死人。”
“誰?”腦袋左右亂晃,急於給這個兇手找出來。
“內府、工部都是人才盡出,相互間拼爭,你王家病怏怏地獨佔天大的好處,三個親族的學生就把大事辦了。張家財勢皆無,誰也不會認真對付幾個學生,我打聽了,三個小孩既有家教又能苦學賣力,聰明信任兩面討好,工部、內府的專案都有他三個參與其中,尤其你四舅的兒子深受兩面主管喜愛,這麼大的禍患,要不要我去給兩邊都提個醒?”蘭陵邊說邊笑,朝我身上又戳又捏。“你敢說你沒在裡面挑撥?”
“胡說,張家憑靠自己本事翻身。這麼久我都沒和幾個表親說幾句話。”話是沒多說,可暗地裡該給的臂助一點沒少,作為領導,手上能利用的優勢都利用了,偶爾也無間幾次。純粹演習,一臉正義呵斥:“別誣陷好人。”
“你啊,”蘭陵支起身子半靠我懷裡,“什麼人都是,卻不是好人。唯一的好處就胸大無志。”
也算優點,生存之道,無論什麼年月,胸無大志的人總比雄心壯志的傢伙活得久些。妒忌我有錢,過來坑我幾把的人好應付,或者說我還不放在眼裡;妒忌我有才,既然我無心入朝,不會主動對別人構成威脅,頂多誣衊造謠幾下也就過去了。無傷大雅;就怕讓別人知道你胸懷凌雲壯志,持才傲物,想統個啥,想掃個啥,能統了掃了算小子運氣,可一旦失手,身首異處是輕的。誅N族都有,甚至還有就當事人為原點方圓幾百裡畫圈搞無人區的,這才爽了。
別以為這事就舊社會有,古人做事直接點,殺了剮了聽起來滲人,可二十一世紀有些事往往還不如拉了西市挨幾刀來得痛快,王修爺爺是滑頭老革命,莫做官的家訓值得世代相傳。
爭福不爭權,做人要讓人家覺得你實誠,實誠人未必是好人,很奇怪的邏輯,蘭陵主觀上對我的總結,很不全面,懶得理論。
錢管家卻有找我理論的意思,既然對外承認達萊是他親屬,忽然要給人家說是高麗移民,這不是連錢家的血統都會被旁人質疑。
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換我是求親的忽然聽了這麼個解釋也會震驚,或者還會發飈,脾氣暴點的有可能去罵街,這太有意思了。
“扯得遠點,親戚一拉遠就沒事了。”面對一臉不快的老管家,我只能表示同情外加點餿主意。“出五服那種,怎麼說達萊父親也是高麗一字並肩王之類的大人物,有個遠房親戚嫁給一方諸侯也不丟人。”說完也覺得噁心,從老管家表情上可以看出來,要不是我這身份,老頭摸塊磚砍過來也有可能。
“侯爺……”老錢哭喪個